第157章
在緒以灼不間斷的,能不能再快一點的催促中,飛舟提前一日到達了北域現如今最北的城池,也是北域如今的中心城市平樂府。
平樂府全城禁止空中飛行,禹先生把飛舟停留在了城外,和緒以灼步行進城。
“雖然你很著急,但我建議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進了赤地後可能就沒有喘口氣的時候了。”禹先生坐在輪椅上絮絮叨叨,“當然你要是後悔了,我們現在就可以打道回府。”
他在飛舟上就遙遙看到了平樂府另一端一望無際的赤色大地,如果不是不放心緒以灼一個人去,他是真的不想踏進赤地一步。
“你做夢吧。”緒以灼冷酷無情地說。
禹先生唉聲嘆氣:“平洲閣在這裡也有開,我們先休息一晚上,也順便多帶點法寶走。”
緒以灼看著遠處高聳的城牆,說道:“我想先去看看赤地是什麼樣。”
“也行,”禹先生轉了個方向,“登到城牆上就能看清了。”
平樂府內對修士的限制十分嚴格,一路走來緒以灼都沒有看到修士使用法術,這兒的人就像凡人國度的人們一樣生活著。想要趕路快點禦劍是不允許的,妖獸坐騎也被牢牢管控,馬車竟然成了最方便的交通工具。
緒以灼和禹先生是一路走過的——嚴格說來只有緒以灼一個人在走。他們來時將近黃昏,大街小巷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只看城中居民的生活狀態完全想象不出他們其實居住在整個明虛域最為危險的地方旁邊。
“看到那座城牆了嗎?”禹先生指著遠處連綿不絕,一直探入兩側山脈中的巨大城牆。平樂府四面都有城牆環繞,唯有北面那座不同,不僅僅是因為它驚世駭俗的高度,它的長度也超過了平樂府的範圍。
“一整座城牆都是一個法器,尋方府事變後赤地一直緩慢但持續地往南方蔓延,最後是這座城牆擋住了赤地侵蝕。”禹先生道,“幾乎是當年傾全域之力鑄成的,平洲閣有參與,你那位君樓主也有出力。”
眼下聽到“你的君樓主”這種說法,緒以灼心裡覺得怪怪的。
但禹先生對她和君虞的事情一無所知,緒以灼要是特地指出讓禹先生不要再這麼說的話,反而顯得她和君虞有事了。
緒以灼只好把所有想法都悶在心裡。
禹先生繼續道:“也就是因為這座城牆的存在,人們才敢在平起來北域的民風委實彪悍,當年的第一城尋方府,如今的第一城平樂府,全挨著赤地建。”
對煉器一竅不通的緒以灼好難想象:“法器可以是這麼大個的嗎?”
“這還只是第二大的法器呢!”禹先生大笑道,“雲宮也是一件法器,若和陛下的雲宮相較,這座‘須彌牆’就不算什麼了!”
等二人來到須彌牆,太陽都落下去了一半,登上牆頭又要花費不少的時間,終於上去後就只能看見幾抹落日的餘暉了。須彌牆牆身直接天際,上頭風自然也大得很,緒以灼尚能站穩身形,只怕禹先生會連人帶輪椅被吹下去。
好在法器輪椅非同凡響,禹先生坐在上面比緒以灼安逸多了。
天色逐漸變黑,赤地也呈現出暗色,已經不太能看得出紅色。
緒以灼斜倚著城牆遠眺,哪怕已經站得如此之高,也看不見赤地的盡頭:“赤地的範圍究竟有多大?”
“不好說。”禹先生道,“現有地圖上對西大陸輪廓的繪制並不準確,北邊赤地過於遼闊,無法探查。但據一些古籍裡的說法,西大陸形似彎月,將東大陸懷抱其中。如果這麼說的話,西大陸這塊月亮北方一半的尖尖都成了赤地。”
須彌牆無人駐守,也沒有城門,緒以灼往下看不到牆根:“我們如果要去赤地的話,是不是隻能從城牆往下跳?”
“不錯。”禹先生點了點頭,“每年都有一些求死的人去赤地尋死,倒也不失為一種特別的死法。也有些人自命不凡,覺得自己和別人不同,進了赤地也能平安無事的回來。當然,這種人進去了也就別想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