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虞早就已經安排好:“我予你的蜃玉可以改變境界,你借其化出化神修士的氣息即可。”
緒以灼心想巧了,那黑玉半面可偽裝的身份,恰好也是一個化神修士。化神修士不是那麼好偽裝的,若能瞞過鼎天閣,那人或其身後之人定然有不小的來頭。不想暴露身份者不在少數,大乘修士又太過顯眼,一次鈞天宴,修真界的化神修士能莫名其妙多上好幾個。
兩人慢慢往租賃的小院走去,走出這麼遠緒以灼早就忘了路,此時落後半步,完全跟著君虞走。她一路上都在腦子裡複習拍賣會上怎麼不驚動君虞溜到禹先生那邊的步驟,然而等把整個流程記到倒背如流,她們還沒有走到小院。
緒以灼心裡納悶,這路有這麼遠嗎,怎麼覺得她們來時沒花這麼長時間啊。
緒以灼左右看看,一點兒也回憶不起街道兩邊的建築。
君虞忽地駐足,輕咳一聲:“我走錯了。”
“誒?”緒以灼一愣。
她沒有聽錯吧?君虞走錯了?
君虞居然也能走錯?
緒以灼震驚得一時半會兒沒說出話來,她壓根沒有發覺她們這會兒已經不知道走哪裡去了這件事,思緒已經完全被“君虞居然也能迷路誒”佔據了。
緒以灼自然不會在意迷路這件事,只是不禁嘖嘖稱奇,完美無缺毫無弱點的君樓主原來也是會迷路的。
君虞有些羞赧,素來平靜自若的神色難得出現了一絲裂痕,不過氣息還是穩的,解釋道:“剛剛在想事情,一不小心在一個岔路走錯了。繼續往前走,在前面第二個岔路口往西就能走回原來的道路上。”
緒以灼連連點頭,毫無方向感的她聽這形容就迷糊了。
她只驚訝於是什麼事情這麼重要,竟然能讓君虞一不小心走錯了路。
緒以灼這麼想著,也下意識問出來了。
君虞久久無言。
就在緒以灼擔心自己是不是觸及了君虞的隱私,想要說點別的把這話岔開時,就聽君虞問道:“以灼,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啊?”緒以灼一臉懵。
她再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問出口後,君虞像是輕鬆了許多,又問道:“你想不想要紫微垣?”
緒以灼更懵了,完全不明白君虞是怎麼想到這件事上來的。
然而君虞的神情無比認真,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不,不必了吧。”緒以灼驚得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拿這東西也沒什麼用啊。”
君虞失笑:“來這鈞天宴的人有幾人不貪圖雲宮裡的寶貝,也只有你說的出拿來無用的話了。”
“真的不用,我沒什麼想要的。”緒以灼正色道,“我去拍賣會見見世面就差不多了,真沒什麼想要的。”
她若要靠君虞得紫微垣,這會兒也不必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將君虞從這渾水裡撇出去了。
君虞看著緒以灼,她目光總是沉靜的,可此時卻帶了一抹緒以灼看不明白的苦惱。
在這目光下緒以灼甚至又心虛起來,難道她哪裡漏了破綻,君虞察覺到她和禹先生計劃的事了?
“以灼……”君虞緩緩開口。
緒以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句就是“以灼你不要再瞞我了”。
“唉。”君虞嘆了口氣,轉身道,“晚些再與你說吧。”
緒以灼呆立在原地,直到君虞走出好幾步了還沒跟上,還是君虞折返回來,幾乎是拽著她才往前走。
緒以灼不可思議。
緒以灼難以置信。
君樓主竟然不好好說話了,君樓主竟然漏一半藏一半了!
“不是……到底要與我說些什麼呀?”緒以灼連連追問。
就算發現了什麼也直接告訴她呀,別這樣讓她提心吊膽的啊!
可是君虞怎麼也不肯說下去了,無論緒以灼怎麼追問,回答的都只有“晚點再和你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