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禹先生。”緒以灼理直氣壯道,“我在半道上遇到了他,要不是他拉扯著我,我肯定早就回來了。”
君虞問:“他還不死心?”
緒以灼唉聲嘆氣:“說了一大堆,不多時還出了些事,我們遇著羅姑了。”
君虞道:“以灼在外面待了這麼久,想來這件事並不簡單。”
緒以灼點點頭:“禹先生私底下同羅姑做了交易,羅姑助他得紫微垣,禹先生幫她報仇。那羅姑並非好人,她與那些惡貫滿盈的魔修無甚區別,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當年被流放赤練山脈都是罪有應得。”
琴絃終於除錯得差不多了,君虞撥弄兩下,同時問道:“以灼是看不慣平洲閣幫助一個惡人麼?”
“有一點點吧。”緒以灼回憶著當時的想法,“但是禹先生後來也說了,四宗同樣不是什麼好人。”
“他此言倒是不虛,”君虞道,“師尊提起塗雲洲的風氣,沒少皺眉嘆氣。不過惡人與惡人相鬥,以灼不必多想。”
君虞試著彈了一段,曲調艱澀,實在是太多年沒碰,委實生疏了。君虞又試了試音,便把古琴收好,問道:“以灼可覺累了?”
緒以灼搖了搖頭,雖然在外面待了大半天,她精神其實還不錯。
“那便同我出去走走吧,難得來一次鈞天宴。”君虞道,“拍賣會每一次都會出亂子,羅悟城只能穩住之前的局勢,待那些稀世珍寶一一賣出,就是他們也約束不住那些想要殺人奪寶的人了。不想捲入其中的修士在明日就會陸續撤走,今夜的小宴就是最熱鬧的時候了。”
緒以灼點頭道:“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
回到屋中後,緒以灼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換衣服不過是藉口,實際上是她有些緊張,怕再在君虞面前待著會被發現端倪。
“別多想別多想,”緒以灼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對自己說道,“你說的全部都是真的,不要多想。”
她只不過是少說了一些事情。
緒以灼苦笑,若沒有今天這件事,她恐怕都發現不了自己在演戲上還是有一些天賦的。神情應與之前無異,大部分事情也都與君虞說了,只隱瞞了一小部分,話中應該沒有端倪。
“不要再想了。”緒以灼又在心裡道,說服自己她說的就是發生的一切。
等緒以灼從屋裡出來後,神情姿態又與往常一模一樣了。她換了身白衣,外披青色的薄衫,長發鬆鬆挽起,只用一根木簪固定著,蓮花金簪被妥善收了起來。
君虞提燈在外面等著,見緒以灼出門,遞給了她一隻白色的面具。面具只是面普通的面具,沒有裝飾,也沒有特殊的功效,只起到一個遮擋面容的作用。
君虞也為自己扣上了一隻一模一樣的白麵具,她自然而然牽起了緒以灼的手,往屋外走了出去。
君虞想著,她約莫是沒有發現不同的,一切皆如以往。
緒以灼看著燈籠中搖曳的燭火,不受控制地想著一模一樣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緒以灼:我演技還是不錯的。
君虞:我演技還是不錯的。
兩個心裡有事的人壓根發現不了對方心裡裝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