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四宗……羅姑不是好人,難道四宗就清白?”禹先生哼了一聲,“四宗中除了血蓮宗由於地處海島與世隔絕,沒聽聞幹過什麼出格事以外,其餘三宗不說那些沒法擺上臺面來講的腌臢事,光是明面上就沒少仗勢欺人。魔修與仙修不同,仙修明面上還要講道義,魔修自稱道源本性,諸行皆義。利己在他們口中即是本性,即便損人那也是道,只要天道不降下天罰,那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做的。在塗雲洲,以勢壓人乃理所應當的事。要是被四宗弟子殺人奪寶,其親朋好友若借不到更強的是,自己也豁不出一切複仇,那就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這種事情羅姑在做,四宗也在做,他們之間又有多大的區別?”
“當年四宗聯合掰倒羅姑,明面上說是羅姑倒行逆施,不得已而為之,實際上不過是為了從羅姑手裡奪權,塗雲洲的舊勢力與羅姑這個新主之間的較量罷了。”
緒以灼道:“但你不會幫四宗,也不可能真的幫羅姑。”
如果禹先生真的會幫羅姑,就不會把她的行蹤賣給羅悟城,但如果說他要幫羅悟城那也是不可能的,真想幫當時禁衛軍裡就不會出現傷亡,禹先生肯定有隱瞞羅姑的真實情況。
“你說得不錯。”禹先生笑了一聲,“於我而言他們兩敗俱傷,確是再好不過。”
“你沒有必要帶我來聽這些的。”緒以灼不解道,“如果想和我說帝襄的事,那在行宮外把我放下就行了,我聽了這些也不會幫你。”
“你說得不錯。”禹先生嘆了口氣,“如果拿不出對等的東西,確實說不動你。”
緒以灼認真道:“你就是把鯤鵬鱗拿出來,我也不會為了這件事把君虞搭上去的。”
“那如果你與同行的那位老先生的訊息呢?”禹先生道,“他現在的情況可不太好。”
緒以灼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甚至沒有意識到這艘小舟的船艙根本容納不下一個成年人站立。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疼痛,冷聲道:“你不是說你不知道老李的下落嗎,你騙我?”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騙你。”禹先生又是一聲嘆息,“你懷有方生蓮鏡,陛下一定對你有大期望,那位老先生所在的地方,我實在不想讓你去。”
緒以灼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些許後,坐下來問道:“老李還活著嗎?”
禹先生搖了搖頭,看得緒以灼心中一緊,緊接著的話又讓她稍稍鬆口氣:“不好說。”
她必須回空朧山看看了。緒以灼心道。
“他在哪裡?”
禹先生道:“紫微垣出了塗雲洲我才能告訴你,而且我必須和你一起去。”
緒以灼真的很想揍禹先生一頓。
但就像羅姑一樣,禹先生說的事確實把她拿捏住了,這確實是能讓她幫禹先生去奪紫微垣的對等的訊息。
緒以灼沒好氣道:“你去什麼去?”
禹先生唉聲嘆氣道:“我是真的不想害你,要不是就這件事情能把你說動,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你要去我攔不了,只能跟著你去,好歹能想點辦法把你送出來。”
緒以灼只思考了一瞬,便道:“我幫你,但是隻是我幫你,無論如何你都不能讓君虞知道這件事。”
禹先生點了點頭:“我倒是沒問題,但你瞞得住訊息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緒以灼厲聲道,“總而言之,訊息不能從你這裡走漏。我不知道雲宮對你意味著什麼你對它如此執著,但你要敢走漏風聲,我就去把雲宮拆了!”
禹先生連連稱是,但還是忍不住嘴賤問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是像忽悠羅姑那樣忽悠你?”
緒以灼面無表情道:“那我也沒辦法,我去找帝襄告狀吧。”
禹先生大笑兩聲,隨即正色道:“那接下來,就談談我們的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