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先生搖了搖頭:【她是一把好刀,卻不是良臣。】
小舟又繞過了一個彎,緩緩在一座假山邊停下,石階的盡頭正是涼亭。禹先生與緒以灼一前一後拾級而上,緒以灼抬起頭時,羅姑正巧垂眸,兜帽下一隻暗紅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他們,色澤如將要凝固的血。
兜帽下的臉一半是美人面,一半是森森白骨。
禹先生嬉皮笑臉道:“你上回帶著面具我還沒發覺,多年不見,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羅姑張口,聲音嘶啞如砂石從玻璃上磨過:“去赤練山脈走一遭,你就知道了。”
羅姑話裡帶著尖刺,不過禹先生自己也沒有幾分好意,滿不在乎地在羅姑對面坐下了,又點了點身邊的桌面示意緒以灼就坐在他旁邊。
“……她是什麼人?”羅姑問話時,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緒以灼戴著的蓮花金簪上。
禹先生輕描淡寫道:“自然是我相同。”
他隨意撇開了話題:“從赤練山脈活著出來,你的通鬼竅倒是又精進了。禁衛軍裡也有不少好手,竟是連你的影子都摸不到。”
羅姑冷笑了一聲:“若不是你洩露訊息,他們連奪情花都不會看見。昔日也算同僚一場,你平洲閣當真是想把那位撇得幹幹淨淨。”
“那我也沒辦法呀,我如今是個商人,總要賺錢的嘛。”禹先生道,“你此時不是安然無恙?洩露的那點訊息對你也無甚影響。”
羅姑那半張完好的臉上神情陰沉,強忍著不發作,心知這廝是拿準了自己對他無可奈何。想要成事憑她一人之力無疑是天方夜譚,在這羅悟城中除了平洲閣,她不可能在別處得到任何助力。
羅姑沉聲道:“你讓我來此方給答複,你的答複呢?”
禹先生道:“你所圖甚大,這個忙,我不好幫……不過你也提到了昔日同僚之宜,看在這層關繫上,我們倒是可以做個交易。”
羅姑問道:“什麼交易?”
“我助你複仇。”禹先生指指她,又指指自己,“你助我奪取紫微垣。”
此言一出,羅姑都震驚了片刻,許久才咬牙切齒道:“禹微生,你還真是好算計。當初當著天下人的面扮一隻那人座下的好狗,如今連紫微垣都敢圖謀了!”
禹先生撇了撇嘴:“許你把玉衡行宮搜刮一空,不許我打雲宮的主意?”
羅姑冷眼看向緒以灼:“她戴著那人的簪子,你當著她的面說這些當真無事?”
“我帶來的人,你無需懷疑。”禹先生道,“想要雲宮,紫微垣與生蓮簪缺一不可。”
被事先叮囑了不要開口的緒以灼一言不發,如坐針氈。
聽這兩個人的對話,她怎麼覺得他們是要把羅悟城掀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玩得比較晚。
明天又想去恰火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