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以灼很快就對《連理錄》失去了興致,隨手把玉簡往空間法器裡一拋,被子一卷,倒頭就睡。
隔壁臥房心煩意亂許久的君虞,此刻終於也看起了她的那份玉簡。不同於下部系統的雙修功法,《連理錄》上部裡盡是其作者鴻羽真人隨手記下的筆記。君虞看了片刻,只覺其中多是廢話。鴻羽真人這裡記一點那裡記一點,有時候就是自己吃了什麼好吃的喝了什麼好酒都要記下來,三言兩語便成一篇。此妖修壽命遠超人修,生時恣意妄為,走南闖北幾近把明虛域走了個遍,甚至連死,都是由於實在耐不住好奇踏入赤地,然後再也沒見她回來。
君虞在浩如煙海的文字裡尋找自己想要的資訊。
這樣的閱讀於她而言顯然習以為常,她很快就尋得了。原先記錄不過百字,鴻羽真人像是許多年後突然意識到這則記錄十分重要,又翻回去在後面洋洋灑灑寫下一大堆。
君虞將之翻來覆去地讀,可直到每一個字快要刻在心裡,她讀出的也只有一個答案。
君虞睜開眼,像是突然間失了力氣,無言倚靠著牆壁。
籠罩了整座小院的神識捕捉到隔壁那人的呼吸,一牆之隔的人鬧騰了一會兒後,此時已然安靜下來,呼吸平穩,應當是已經睡著了。
君虞手上無意識地用力,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連理錄》的上部已然化作齏粉。
君虞目光沉沉看了許久,最後無可奈何地仰頭,看向被窗欞切割得支離破碎的明月。
“要不,買下紫微垣送她吧。”君虞自語道。
鈞天宴前的散市已然頗具規模,而鈞天宴的重頭戲拍賣會還要等到後日晚上才召開。
緒以灼一個人坐在小院裡發呆,只覺得無聊得很。偶爾她會看一眼不遠處緊閉的房門,君虞看了《連理錄》的上部後不知有了什麼感悟,只道要閉關一日,便把自己關進了靜室。
留下緒以灼一人就難熬了,離生門帶出來的書不想看,想找個人說話,院子裡也尋不出第二個活物。她忍不住把念頭打到了焚山身上,然而由於君虞在此,焚山怎麼也不肯出來,就在自己的秘境裡裝死,一聲都不吱。
緒以灼到底是沒有忍住,留書一封就跑了出去。羅悟城本就人生地不熟的,她又素來沒有方向感,剛出門就不知道該往哪走了。隨意選了一條道後,又在遇到的第一個岔路口糾結起來。
忽地,一個棗殼從天而降,正正好掉落在緒以灼腳邊,骨碌碌滾了幾下。
緒以灼下意識抬頭,便看見了茶館二樓窗邊露出的禹先生的半張臉。禹先生笑得眯起來的眼睛就跟狐貍似的,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緒以灼只猶豫了一瞬就快步進了茶館,謝絕迎上來的小二後直登二樓,在靠窗的角落裡找到了禹先生。禹先生今日換了一身打扮,不再是雜役的打扮,不過此時那一身依舊灰撲撲的,很是不起眼。
桌邊明明只坐了他一個人,桌上卻有兩盞茶。
緒以灼徑直走過去,將茶盞挪到一邊,很不客氣地拿起一塊茶點,道:“你還真是不死心啊。”
“那件事我們之後再談。”禹先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今日主要是請緒道友來看一場熱鬧的。”
“嗯?”緒以灼很是疑惑。
禹先生不再直言,而是傳音入耳:【緒道友猜一猜,此時窗外的行人裡,哪一個是羅姑?】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在今天過去前更了。
明天就是端午啦,去哪裡吃粽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