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以灼一下子就放寬心了。
君虞一邊往戲臺的方向走,一邊側過臉叮囑緒以灼:“待會兒我破陣的時候,你記得注意周圍,保護好自己即可。”
“沒有修為也能破陣嗎?”緒以灼問。
“變化到這個程度已經是陣法的極限,此時也是它最脆弱的時候。”君虞道,“只要找到最薄弱的一點,就是沒有靈力的普通人也可以打破它。”
更何況,她不是真的沒有靈力了。
緒以灼用力點頭,想著此時君虞沒有修為,但她還有一些靈力,可得把君虞保護好了。
殊不知,身邊的君樓主此時也是這般思索的。
戲臺處,《大災》照常上演。反反複複看了許多回,緒以灼覺得自己已經會哼調子了。
君虞步伐未停,腦子裡卻在不斷地回憶這幾次屏風位置和繡樣的變化,與頭頂壁畫刻痕和宮燈上的繪畫一一對應,推演陣法最薄弱的地方。
她未曾苦修過陣法,卻算是一個祝師,推演天道命數只會更加複雜,此刻演算起陣法來得心應手。
大陣的變化已然停止,前六次變化已讓君虞摸索出規律,她很快就在腦海中描繪出了陣法成型時的模樣,將靈力的分佈與靈氣流動的軌跡估出後,她猛地停住了腳步。
“這裡!”君虞拉著緒以灼調轉方向,往遠離戲臺的方向走去,目之所及的終點正是一座二層小樓,如果鬼偶在此,定能發覺這裡對應的正是“長生”所在的那座小樓!
耳邊傳來破空之聲,君虞旋身一把握住了擲來的長。槍!
槍尖泛著雪光,離君虞的眼瞳僅有數寸。君虞握住槍柄的手青筋暴起,用力之大幾近要把槍柄硬生生折斷。
槍身微移,君虞冷眼看著臺上將其擲來的高大戲子。
她敏銳地察覺人群中還有幾人移動了身形,姿態與之前有異,想必他們就是這回的傀儡了。
長。槍附著的靈力極其微弱,這些傀儡的修為也已幾近於無。可是被這些傀儡幹擾,君虞無法安心破陣。
還是得先解決了他們……
正這樣想著,那傀儡的胸口突然出現一個空洞,傀儡晃了兩下身子,一頭栽在地上不再動彈。
這個位置是人的死xue,卻不是傀儡的,顯而易見除了左胸的貫穿傷,傀儡體內的符文也一併被摧毀了。
君虞回頭便看見懷抱鏡子發愣的緒以灼。
緒以灼一反應過來就祭出了法器,此時正陷入傀儡竟然弱到一招就能摧毀的茫然中。
而君虞看到了那明顯要用靈力驅動的法器後,也陷入了沉默。
緒以灼幹巴巴地笑了兩聲,正想著解釋,忽地看見君虞身後竄起一人。她來不及提醒,君虞便已從她眼中的倒影看見身後襲來的傀儡,手中長。槍一掃便將其打翻在地。
緒以灼瞧見了槍身附著的薄冰,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這薄冰總不能說是長。槍自帶的,顯然是冰靈根的靈氣外洩後留在上面的。
君虞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天生便具靈力,這個陣法只能限制後天修行而來的,對生來便有的沒有辦法。”
緒以灼跟著點頭:“我也一樣。”
氣氛又陷入了詭異而尷尬的沉默。
她們一瞬間都意識到自己剛剛對對方的擔心好像有點多餘。
只有傀儡想要努力地起來,然後被君虞一槍紮在了原地。
遲則生變,君虞心知不可拖延,指了指緒以灼身後,又指了指戲臺的方向道:“我去破陣,這些傀儡麻煩你解決了。”
緒以灼一把應下,與君虞錯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