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以灼嘆了口氣,把此事拋到一邊,問道:“道友如何稱呼?”
女人勾了勾唇:“鄙姓聶。”
顯然,這位當年也在仙魔兩道興風作浪過的魔修並沒有透露自己真名的打算。
“我也沒什麼好瞞的,我的名字在外頭一打聽就能打聽到……在下緒以灼。”緒以灼道,“聶道友,我們在這也困了許久,不若幹脆點將離開的方法告訴我,我必然照做。”
聶姑娘卻搖了搖頭:“想要出去,你可得先弄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
緒以灼四下望了望:“宮殿?”
聶姑娘笑道:“小姑娘,我們仍在畫中啊!”
緒以灼一驚:“我們不是剛從畫中……”
“世間有夢中夢,有畫中畫自然也不奇怪。”聶姑娘懶散道,“就算我們從這幅畫中離開,恐怕也沒法回到現實,而是進入另一幅畫。”
她指了指緒以灼的脖頸:“你可曾奇怪自己脖子上的傷口為什麼一直沒有癒合?小姑娘,進到這畫中來的不是你的肉身,而是你的魂魄啊!魂魄若是受傷想要自愈本就比肉身艱難,你若是用治癒肉身的藥往上抹,自然是毫無效用。”
“……我明白了。”緒以灼低低道,她解下纏繞在脖子上的紗布,左手輕輕放在傷口上,當她把手放下來後,那道緒以灼之前拿它束手無策的傷口已然消失不見,脖頸光潔如初。
聶姑娘眯了眯眼。
能作用在魂魄之上的法術極為罕見,但眼前修士這一手,可謂嫻熟。
緒以灼已然又問道:“玄女境中有的,難道就是這一幅又一幅的畫?”
“我不知道啊。”聶姑娘坦然道,“前人沒能留下什麼有用的資訊,我和你一樣剛進來沒多久,我哪知道個準確的答案。”
聶姑娘又道:“也就能猜一猜罷了。”
“進入玄女境的修士,肉身同樣會在外界消失,可見我們的肉身此時還在玄女境中的某一處,只不過魂魄暫時脫離了軀殼。我們是魂魄,那麼相對應的,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就是玄女神魂內的世界。”聶姑娘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夢中夢,畫中畫,想要在外界實現必須以無數陣法疊加。若疊一層的難度是二,兩層便是四,三層便是十六,往後難如登天。但若在神魂之中,玄女想疊幾層都不奇怪。”
緒以灼摸著下巴思考道:“這一說法我好像在何處看過……如果身處外界,那麼我們進入的第一層空間必然是陣法的最裡一層,只要將每層陣法依次解開便能離開。可神魂境內卻非如此,我們每突破一層,可能是在往裡走,也可能是在往外走。”
“所以我們要找到每一層神魂境中主人的意識,我們自己走走到哪裡去都說不準,必須讓神魂境的主人把我們往外送。”
想到要和玄女接觸緒以灼心裡都有些發怵:“這位主人似乎講不太通哈。”
聶姑娘道:“魂魄越往深處,意識越接近初始的混沌狀態。我們只能多走幾層碰碰運氣,等碰到一個可以溝通的,之後的路就好走了。”
“這一層的意識已經消失了。”聶姑娘仰頭看了看,“我們只能從這一層的規則入手,依據規則離開。”
緒以灼點點頭,她明白聶姑娘的意思。出現在魂魄中的每一個場景看上去都是封閉的,無法從上下四方任何一個方向離開,想走必須弄清那一場景的規則,找到離開的鑰匙。
緒以灼進入的第一幅畫裡就沒有玄女的意識,而離開的鑰匙則是知曉自己身處畫中。
玄女神魂的每一層,就是由一幅幅畫體現的。
聶姑娘道:“你看看周圍的畫卷,看出了什麼?”
緒以灼看了四幅,不確定道:“都是山?”
每一幅畫上的內容都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是上面畫著的都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