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就方便多了。
緒以灼的掌心綻開一朵墨蓮,如若細看,便能發覺蓮花開在鏡子的碎片之上。
“不好意思,做個任務。”緒以灼說道。
血池之上,白蓮次第開放,像是要將血淋淋的巨蟒埋沒在一堆雪中。
林間似是下了一場紛紛揚揚的雪,攜著一場吞沒一切的幻夢。
巨蟒的右眼尚存一絲視力,它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後一眼,是蓮花掩映間一個披著青衫的人影。
*
於望舒在昏迷之時仍不安穩。
她陷入了一場噩夢,夢中融青蟒纏住了白賀,當著她的面一點一點攪碎了他的骨頭。夢中的於望舒狼狽地趴伏在被濺出潭水和蟒身攪得一地泥濘的地上,拼命向白賀伸出手。
一點點,只差一點點……
她聽見骨頭被攪成一團的聲音,白賀斷了呼吸,死不瞑目的眼睛大睜著看著她。
於望舒驚叫了一聲從夢中驚醒,睜眼透過林葉看見滿天星子。
……原來是夢。
於望舒呆呆地撐著地面坐起身來。
“你醒啦?”身邊響起女孩懶散的聲音,於望舒如驚弓之鳥般看去。
而緒以灼根本沒注意到於望舒過激的反應,她有些困了,一隻手託著腮看著眼前燃燒的火焰,另一隻手撥了撥火焰底下的樹枝,讓它燃燒得更旺些。
於望舒怔怔看了緒以灼好一會兒,直到現在她才有心力認真打量這個激怒了融青蟒的女孩。女孩看上去比她要小一些,眉目間已經可以窺見長開後會有的風華。深秋天氣她穿得略顯單薄,白衣外披了一件半透明青衫,頭發隨意束著,用一根蓮花金簪固定,給人感覺很是散漫。
一時間沒有得到於望舒的回答,緒以灼抬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還好嗎?”
如果她之前的檢查沒有錯的話,於望舒應該沒受什麼傷,只是一次性耗盡了體內的靈力,可能兩三日內都沒法再動用了。
“我沒事……”於望舒想起了什麼,一下子站了起來,神情焦急地張望四周,“賀哥呢?”
“如果你說的是和你一道的那個修士的話,他比你醒得要早。”緒以灼說,“現在應該在找地方發求救的訊號。”
於望舒問:“賀哥……賀哥走了多久?”
“有一會兒了。”緒以灼打了個哈欠,“應該就要回來了吧。”
說完後她又變得萎靡起來,趴在自己的膝蓋上一下一下撥弄篝火。
於望舒想起身去找,可是走出半步就發現了自己身體此時的虛弱,她現在連走路都走不了多遠。
她只好在原來的地方坐下來,因為有些冷,看了緒以灼好幾眼後,才慢慢接近了篝火。
“今日多謝你。”於望舒低聲道。
“沒事。”緒以灼慢吞吞地搖了搖頭。
於望舒先前對她流露出過一瞬的恨意,緒以灼倒也明白為什麼,畢竟那會兒確實是她激怒融青蟒導致白賀受傷。於望舒這會兒應當也冷靜下來,知道不管有沒有緒以灼他們和容青蟒都會起沖突。
深究起來還是緒以灼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