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清晨，陽光如金色絲線穿過窗簾，在深灰色被面上織出細密的光斑。
燁言迷濛地睜開眼，被褥間縈繞著清冽的雪松香。懷裡傳來細微的蠕動感。他掀開被子一看，金色小龍正蜷成團子狀，前爪無意識地揪著他睡衣前襟，眼尾還沾著未幹的淚痕。
“又做噩夢了？”燁言用指腹輕輕蹭過冰涼的鱗片。小龍在睡夢中抖了抖耳朵，尾巴纏上他的手腕，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收緊。
床頭電子鐘顯示7:15，他輕手輕腳挪開八爪魚似的小龍，赤腳踩在長絨地毯上時，發現睡衣口袋裡露出半截繃帶，這是昨晚給北詰包紮時剩下的。
他感覺北詰有許多事隱瞞著，不願告訴別人。再這樣下去可不行，不能任由北詰亂來，等過兩天還是不能恢複的話，就聯系北叔叔吧。
他走去客廳，坐在沙發上正要給唐愈發請假資訊，玄關處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現在明明是上課時間，怎麼會有人來學生公寓？難道是管寢室的大爺？
他心裡犯著嘀咕，扒拉著雞窩頭開啟門，迎面就撞上四張笑嘻嘻的臉。
拄著柺杖的赤霄單腳蹦進來，“小言言，你不會才睡醒吧？”赤霄看著燁言無精打採的樣子，頭發亂糟糟的，忍不住調侃道，“你這副模樣，肯定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沒有，我起來有一會兒了。”燁言揉了揉眼睛，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們怎麼來了？現在不是應該在上課嗎？”
“我們請假了，想來看看你和北詰。”站在旁邊的司星辰解釋道，“今天唐老師沒來學校，請假比較容易。”
“唐老師沒來……”燁言想起昨晚的電話，心裡頓時明白了。唐老師沒來上課，那大家請假自然就容易多了。
赤霄見他們還想繼續聊下去，連忙打斷道：“你們能不能坐下再聊啊？我可是個有傷在身的人，堅持不了多久。”
司星辰笑了笑，趕緊攙扶著赤霄。簡玖和靜宇也跟在後面。
燁言在看到靜宇時，心裡微微有些別扭，但看到對方態度溫和，又覺得可能是多心了。
“言言，北詰呢？”司星辰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北詰的身影，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簡玖也覺得奇怪：“對啊，北詰人呢？”
“他……”燁言支支吾吾半天，“在、在睡覺。”他下意識擋住臥室方向。
赤霄拄著柺杖往臥室方向蹦，杖尖在地板上敲出清脆聲響：“讓我看看咱們北學神賴床的英姿……”話音未落，臥室門吱呀開了條縫。
巴掌大的小龍扒著門框探出頭，晨光在鎏金鱗片上流轉。赤霄的柺杖哐當一聲砸在地板上，整個人像被定住：“這這這！北詰返祖了？！”
“有點常識！龍族返祖會保留人形特徵。”簡玖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上，馬尾辮隨著動作甩出弧度，“這明顯是獸化症。”她彎腰時，頸間的銀質四葉草吊墜晃過小龍眼前。
赤霄連忙撿起柺杖湊近：“快讓我摸摸龍角！”他伸出的手還沒碰到金光閃閃的鱗片，就被一尾巴抽開。小龍突然齜著乳牙露出威脅的表情，金色豎瞳縮成細線。
燁言見狀，趕緊跑過去，將北詰抱在懷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