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就是放在以前絲毫不瞭解他在外面的情況的時候,他都要發狂了,更別說還是在發生了那樣的情況之後。
他當時說分開一段時間,可是現在等真的這樣分開一段時間,他才知道,他到底有多慌多怕多難以接受那人真的跟他分開,真的一去不回,真的從他生命裡從此除名……
他有多愛他,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人一走總是兩三個月,偶爾帶來只言片語,偶爾一通電話,不時一條簡訊,十幾年的時光,一直都如此,他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的方式有什麼不對,每個人的感情處理方式都不一樣,他並不是那種需要時時刻刻粘著愛人的小女人,對這樣的方式,他能接受,所以就接受了。
對於那人的事情,他從來不插手不過問,對於他的家庭,因為自己的鴕鳥心態,他也一直盡量回避不談,可是現在,除了那個電話,那個人留給他的除了無盡的擔憂害怕什麼都沒有,甚至是一個分享他訊息的人……
徐爸爸徐媽媽看著一開始還會問衛青城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來,可是看著兒子一天比一天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們再也不敢過問,生怕在他給自己那點點的喘息時間裡又勾起那些無盡的情緒。
徐墨衍覺得自己的狀態沒什麼問題,可是所有人都看得憂心不已,園子裡的工作,肖成除了自己不能做主的,其他的都盡量給他分擔。
家裡的瑣事,徐媽媽都一手包了。
山上田裡的事情,徐爸爸也默默的自己接手過去。
找不到事情做,徐墨衍常常坐在院子裡衛青城常坐的那個位置發呆,一坐幾乎就能坐上一整天,腦子裡空空的,他不敢讓自己想事兒,一想就覺得自己快要發狂了一樣。
最後,徐爸爸沒辦法,幹脆就把山上田裡最重的活兒給他,讓他用體力外洩的方式來放空大腦,不要去胡思亂想,每天累到頭暈眼花之後,他總算是穩住了一些,至少晚上不會再整夜整夜失眠。
……
中元節的那天,園子裡的客人早早的都回去休息了,很多人都信這個,中元節的時候,晚上都不願意在外面走動。
天上還剩下一點晦暗的光線。
老佛頭和一個身形較小的女孩兒並列站在檸檬園貼著山壁的排水溝裡,看著地上已經被擊斃的兩個人,彼此都鬆了一口氣。
“忙了這麼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老佛頭摸了摸額頭上的汗,輕輕的籲了一口氣。
女孩兒蹲下,摸索著在地上其中一個屍體的臉上摸索了一會兒,摳了幾下都沒反應,她都衣兜裡摸出一個小瓶子,滴了兩滴瓶子裡的液體在指尖上,沿著那人的臉頰邊擦了一圈,等了一會兒之後才又繼續摳,這下倒是很順利的摳出了一點邊角,然後費力的撕下了一塊皮下來,看著那臉皮後面有些血跡斑斑的臉,她總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兩個人我會處理,你先通知老闆吧,這麼久了,他再不能回來,估計要抓狂了。”老佛頭看著地上的人,也鬆了一口氣。
對女孩兒說道。
女孩子點點頭,臉上露出笑意,“小徐先生也要抓狂了。”
“可不是,我是天天看著他這模樣,都恨不得告訴他實情,他太愛老闆了,可是老闆這麼長時間沒訊息,他估計該急瘋了。”
“是啊,小徐先生每天都強顏歡笑的,真的苦了他了,老闆這都走了有大半年了吧?”
老佛頭點點頭,“行了,快去打電話吧。”
“嗯,你把痕跡處理得幹淨一點。”
“行,我知道了。”
天上的餘光一點一點消散,徐墨衍拖著疲倦的身體慢搖慢晃的往家裡走,剛到家門口,就看到母親在門口祭拜,紙錢的火光一簇一簇的,他看得有些閃神。
看著看著,他腦子裡就如一團亂麻一樣的纏繞起來,他有些難受,心口有些憋悶。
看什麼都能聯想起不好的事情,這樣的日子還能過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