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玉此刻極度的鬱悶,歐陽天的修為他是最清楚的,元者九品巔峰,整個北梁帝國,論及武力能與之比肩的人鳳毛麟角,怎麼可能連暗殺聶晨這樣的事情都會失敗。失敗了也就罷了,人總要回來呀?為何到如今歐陽天杳無音訊,而聶晨反倒毫發無損的回到了皇宮?!聶玉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
與此同時,聶宏宇正坐在禦書房中,手裡的書數次拿起又數次放下,竟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居然有人行刺到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頭上了,作為一國之君的聶宏宇,怎麼能忍下這口氣?
當聶晨在皇宮門口被人發現以後,聶宏宇便是急忙帶著聶靈兒趕去探看,太醫告訴他聶晨只是被人打暈了,並無大礙。在聶晨床前等候了幾個時辰,見兒子沒有醒來的跡象,聶宏宇便是來到了禦書房,立即命令北梁國兵馬大元帥裘晃帶領兵馬和宮內的高手前去搜尋刺客的行蹤。
數個時辰之後,一名太監進來稟報,說五皇子聶晨已經醒了,聶宏宇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現在,聶宏宇便是焦急的等待著裘晃的訊息。聶宏宇將手中的一部兵書輕輕的合攏,目光深沉的注視著案頭的玉璽,此時他的心情極為複雜。
如果只是一次單純的搶劫也就罷了,如果真的是一次有預謀的刺殺,那麼聶宏宇可以毫不遲疑的猜出主謀的身份。他希望見到裘晃帶回來的是一群劫匪而不是刺客!如果是刺客,那大皇子聶玉肯定難逃幹系。除了他,聶宏宇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處心積慮的去刺殺他那個紈絝不堪的兒子聶晨!
骨肉相殘,骨肉相殘啊,我今年才四十二歲,你們便已經等不及了嗎!
“咚!”的一聲,天山寒玉製成的玉璽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旁邊的一名老太監緩緩上前,捧起地上的玉璽,顫聲道:“請陛下息怒,莫要傷了身子。”
這時,裘晃的身影出現在了禦書房的門口,見到如此的情景,裘晃不禁搖了搖頭,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單膝跪地,洪聲道:“大哥,我回來了。”
聶宏宇帶著一臉的倦容看著裘晃:“怎麼樣?”
裘晃搖了搖頭,並未說話,但是意思卻很明確,沒有發現刺客的行蹤。
見裘晃無功而返,聶宏宇的心裡反而好受了一些,最起碼,不是那個最壞的訊息。
君臣二人沉默了半響,聶宏宇突然開口向裘晃問道:“兄弟,你說他倆究竟誰更適合擔任太子?”聶宏宇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裘晃。
聽到聶宏宇這樣的問話,裘晃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後仰了仰,剛毅的臉龐泛起一陣驚慌。這個在萬軍之中走出來的鋼鐵硬漢,卻被聶宏宇的這句問話給震住了。聶宏宇口中的兩個人,指的當然是聶玉和聶晨,身為皇帝,能以這個問題來諮詢一個臣子,顯然是對裘晃表現出了極大的信賴,但是同時,也讓裘晃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在這一場太子之位的爭奪之中,裘晃始終處於中立地帶,既不偏向聶玉也不偏向聶晨,他是北梁國的中流砥柱,更是從刀山火海中歷練出來的軍中神話,他信奉勝者為王的叢林法則。在他的心中,不論你採取什麼手段,只要你能取得勝利便是那最後的唯一的贏家。所以,針對聶玉和聶晨之間的爭鬥,他不是不知道,只不過他選擇了等待,不論哪一方最後取得勝利,他裘晃都將忠心的輔佐北梁國的國君。
最後,裘晃幹脆利落的回答了四個字:“勝者為王!”
聽了裘晃的話,聶宏宇喃喃自語道:“勝者為王···”然後,便是疲倦的捏了捏鼻樑,輕聲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有新的進展趕緊來告訴我。”
“是!陛下也早點休息吧,臣告退!”裘晃“嘩”的一聲轉身離去。聶宏宇注視著裘晃血紅色的披風,輕聲道:“好一個勝者為王,兄弟,你可知道不論他們誰取得了勝利,而朕都將是一個失敗者。”
正在這時,突然一道神秘的聲音傳進了聶宏宇的耳朵,聶宏宇愣了一下,臉上的焦慮情緒稍稍好轉,然後便是肅然起身,匆匆離開了禦書房。門口的鸞轎見皇帝出來了,急忙迎上去,聶宏宇擺了擺手。
“朕要步行過去,你們不許跟來。”
一盞茶的功夫,聶宏宇便是走到了皇宮深處的那一座古塔面前。門口,一個身材強壯的和尚持手而立,見聶宏宇來了,微微躬身一禮,聶宏宇急忙拱手還禮。
只聽得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塔內傳出,“宇兒,你來了。”
聶宏宇垂首道:“父皇,是我。”
許久,裡面的聲音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