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沉走近兩步,路燈的光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邊,“拿到我的裸.照,你打算幹什麼?”
“我……”謝忱一下子噎住,喉嚨滾動了一下,“我他媽能幹什麼?”
邵沉走到他面前站定:“說來聽聽。”
“我就拿來——”謝忱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到什麼藉口,幹巴巴地回答道,“看啊。”
“是嗎。”邵沉似乎沒打算放過他,接著追問道,“給誰看?你的‘粉絲’,你身邊的人,還是網上所有人?”
謝忱眉毛一豎,反問道:“我有病?我為什麼要傳得到處都是,我號被封了你幫我贖?”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把照片買了列印出來喂流浪狗,告訴它這是你太爺爺幾百年前未開化的珍貴影像。”
謝忱這嘴向來吐不出什麼好話,他沒好氣地說,“再把拍出照片來辣我眼睛的那個傻逼揍一頓,揍完再送到派出所請他吃幾年牢飯,罪名是故意傷害,理由是他拍照太醜看得我眼睛痛。”
“……”確實是謝小少爺的風格。
也是,就算是以前謝忱經常過來找茬的時候,也不會做那種下三濫的事情,頂多是在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跟著嘲笑兩句。
而且謝忱今天話裡的意思可不只是嘲笑,他這話雖然說得難聽了些,但話裡的意思是打算幫忙的。
邵沉心情稍微變好了一點。
“這麼說,”邵沉拖腔帶調地把一句話拉長,尾音微微上揚,似是疑惑,“你是一定會幫我的了?”
謝忱有點招架不住他望過來的眼神,別開視線說:“不然我幫狗嗎。”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邵沉說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來。
他想問“為什麼要加黑粉群”,也想問“為什麼不退群”,更想知道“你在群裡扮演什麼角色”,所有問題都圍繞著那個黑粉群而展開,但最後他一個也沒有問。
“看起來好像跟那幾個群裡的粉絲一樣,”邵沉的語氣就如往常一般平淡,好似說的是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你討厭我?”
“聽誰說的?”謝忱萬萬沒有想到,邵沉竟然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而不開心,“群友是群友,我是我,哪條傻狗代表我?”
邵沉注視著他,似乎是在探究他話裡的真實性。
謝忱對邵沉的目光渾然未覺,他皺著眉,難不成又有哪個群友在微博上胡言亂語被邵沉看到了?
就當他在心中猜測萬千的時候,不遠處突然竄出了兩個人影,還伴隨著一道洪亮的控訴聲:“你們居然偷偷出來吃宵夜!被我發現了!”
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一聽就是吃飽了的,不是阮恆瑞又是誰。
“家人,為什麼?”阮恆瑞氣鼓鼓地沖過來,“今天你拒絕了我,但是卻跟他出來吃宵夜!明明是我先來的!”
一聽他控訴謝忱頭都開始疼了,阮恆瑞一條傻狗就能頂一個群,帶來的麻煩絕不比旁人少。
“我不是讓李三思帶你去了?”
阮恆瑞不滿地說:“那不一樣嘛。”
“三思雖然人不錯,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懂就能懂的,比如今天……”阮恆瑞見謝忱身邊還站著邵沉,把“群裡”這兩個字嚥了下去,又神神秘秘地說,“發生了一件大事。”
邵沉心知肚明,還是似笑非笑地問了句:“發生了什麼?”
李三思一臉懵逼地問:“哪有發生什麼事?”
今天最離奇的事情,就是他發現阮恆瑞一個人能吃兩盆。
謝忱知道阮恆瑞想講的是什麼,趕緊擺出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防止他順理成章往下說。
阮恆瑞重重地嘆了口氣,邵沉人還在這,他確實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他一直記得謝忱的忠告:邵沉這個人,不簡單。
“哦對了,”阮恆瑞轉移話題,“你們剛剛聊什麼呢?”
“聊煤礦。”謝忱冷酷無情地說,“你要不要加入?”
阮恆瑞一聽“煤礦”倆字臉色就變了,趕緊拉著李三思一溜煙地跑了,“下次再聊,下次再聊!”
等阮恆瑞跑遠了,謝忱才就剛剛的話題接著問:“所以,你真的有……那種照片在外面?”
邵沉皺起眉頭,裝模作樣地沉思了一會兒,在謝忱忐忑不安的眼神注視下,故作為難地吐出三個字:
“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