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幫群友可害慘了謝忱,有時候他沒完全入戲,眼角餘光不小心往旁邊一瞄,七八雙大如銅鈴的眼睛映入眼簾。他離得遠聽不見他們說什麼,只能憑口型看他們說了諸如“群”“邵沉”“黑”之類的詞。
王海晏又喊了一次ng。
“你專心點。”一隻手覆在謝忱頭頂,迫使他轉過頭來,“總看他們幹什麼?”
謝忱今天拘束了很多,可能是總想著旁邊有人在看,整個人就沒那麼放得開。
今天的戲其實不如前兩天親密,都是些正常的互動交流,但重在情緒表達,所以不能敷衍。
剛剛ng的地方是秦岸和江靄的一次長對視,謝忱總在第三、四秒的時候想移開視線,剛巧一躲避就看見那幾雙大如銅鈴的眼睛。
“不就堅持七秒嗎?”王海晏說,“又不是讓你們抱著親七秒,這場戲怎麼也能ng這麼多次?”
謝忱:“重來吧。”
又是一次長對視。
有傳聞說兩人對視七秒以上會産生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謝忱隱隱覺得有點道理,他看了邵沉幾秒,竟然覺得邵沉這人長得還挺人模狗樣。
……好像這人突然就有臉了。
在謝忱躲避視線之前——
邵沉稍稍傾身前去。
鏡頭裡,江靄正靠著桌沿,冷淡的神情似有松動,他微微側過頭,秦岸稍稍靠近了一些,距離介於安全與危險之間。
邵沉背對著鏡頭,用秦岸的語氣說了句:“別看其他人,醫生。”
謝忱又被拉回戲中。
他垂下眼睫,雖然避開了視線,卻也沒再注意旁人。
“卡!”
群友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又開始議論:
“幹什麼,他們在幹什麼又挨這麼近?”
“我都說了吧,”阮恆瑞一邊跟群友聊天一邊搖頭,“你們看謝忱他臉又紅了。這幾天我已經很瞭解他了,他臉紅基本上就是在生氣。”
群友們深以為然。
“這年頭演戲也不容易,”阮恆瑞嘆了口氣,“要跟自己最討厭的人搭戲,這也太難了。”
……
謝忱一整天心不在焉,被邵沉抓了好幾回讓他“專心點”。
一下戲,他馬上走到群友們面前,說:“時間很晚了,你們先回去吧。”
“啊?為什麼。”阮恆瑞依依不捨地說,“我們還打算一起吃宵夜。”
這群群友再待下去他就要繃不住了,謝忱獨斷專行地道:“下次吧。這裡太偏了不好打車,你想讓他們睡大街?”
群友們一想覺得有道理,當即又覺得謝忱這人真是善解人意。
“我送你們出去吧。”謝忱幫他們提起東西。
別的不說,這幫群友來探班也是好心,他確實是頭一回有人探班,感覺還挺……奇妙的,雖然他並不期待下一次。
群友不約而同地說:“你真是個——”
眼見著這幫人又準備說“你真是個好人”了,謝忱趕緊補充了兩句:“這地方路不好找,走進山裡人就沒了,我沒那麼好心,我只是怕你們上社會新聞影響劇組聲譽。”
謝忱和群友一走,片場就只剩下阮恆瑞和邵沉兩個人。
阮恆瑞總感覺這樣的處境很危險,他惦記著謝忱說過的話,慢吞吞地往外邊挪,試圖離邵沉遠一點。
結果邵沉下一秒就走到他面前。
自從那天謝忱講述了邵沉的不簡單之處,阮恆瑞就對邵沉這個人充滿警惕,他快速打量了邵沉兩眼,沒發現武器,這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