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麼些年您還沒放棄?謝巖的演技可比我差多了,兄友弟恭這戲碼就從來沒演對過,”謝忱說話一點都不客氣,半分情面都不給人留,“非要叫我過去跟他搭戲,越級碰瓷了吧。”
“你少在這裡說這些有的沒的,你最近做的那些事我還沒說你,戲演的不怎麼樣還作威作福,從耀達挖人還砸資源,你知不知道別人眼裡都傳成什麼樣了?”謝宏天聲音帶上怒意,“爛泥扶不上牆,我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他一直對謝忱疏於管教,歸根到底謝忱本來就不是在期待中産生的,他也從來沒指望謝忱能混出個什麼名堂。可謝忱到底頭上掛著他謝宏天的名號,總是這麼胡鬧下去,傳出去也不好聽,讓他臉上顏面無光。
“傳成什麼樣了?”
謝忱簽主角的時候想的就是活命,完全沒想過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出會帶來什麼不良影響。即使有,他也不會在意——誰敢說他的閑話?就算真的敢,也不會有那個膽子犯到他面前來。
謝宏天就不同,跟謝巖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虛偽,不僅要管住旁人亂說的嘴,還要竭力製造假象,管住旁人心裡怎麼想。
“你自己清楚!”謝宏天說,“明天你最好準時出現,別讓人說我謝宏天教出個不知禮節的兒子!”
說完就掛了電話。
謝忱臉色冷下來。不知禮節?他就是這樣,本來也沒人教過。
謝巖倒是知禮節,從小到大都裝得特別懂事,也是因此,從謝宏天到親戚外人,所有人都更喜歡謝巖。
這場宴會想必是非去不可了。一直以來他竭力想要與謝家劃清界限,可總有些東西是永遠也沒法徹底劃清界限的,就比如他確實是頂著謝家的名號活到現在,又比如他身體裡確實流著謝宏天一半的血,他和謝巖確實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弟。
每年這種類似的宴會謝忱都覺得無聊至極,他在那裡坐著像個外人中的外人,來往賓客裡大多是謝巖的親朋好友,長輩裡沒幾個會對他假以辭色,平輩裡則要麼是虛偽的阿諛奉承,要麼是和謝巖同仇敵愾的一丘之貉。
謝巖每年都拿這事出來當面說笑,陰陽怪氣地說“你也該收斂點脾氣,不然一個人多可憐”。
是以他一般會和徐二這等紈絝之流混在一起,雖然多少上不得臺面,不過打發時間夠用了。
可現在謝忱不是以前那個“謝忱”了,他一點都不想再跟那幫人混在一起,掉檔次。
他為什麼不幹脆帶個人去?而且都不用考慮帶誰去,謝宏天這通電話,直接就把人選送他手上了。
都傳成什麼樣了?既然如此,他怎麼能不親自提供點素材。
謝忱二話不說把邵沉從自己通訊錄裡挑出來,發了條資訊過去:【明天跟我去個地方】
邵沉回得倒挺快:【什麼地方】
謝忱:【謝巖生日,你跟我去】
謝忱的家庭關系,邵沉也略有耳聞,他知道這個謝巖是謝忱頭上的哥哥,同父異母,關系不怎麼好。
可關系再怎麼不好,邵沉在名義上也是個外人。
邵沉:【不好吧】
謝忱才不管有什麼好不好,不容置喙地說:【不用管那些,你就當幫個忙】
邵沉:【不是說不是朋友?】
謝忱盯著這行字,不知道這跟他在說的事情有什麼聯系,他正想發句“跟你說正事別轉移話題”過去,下一秒邵沉又發來兩個字。
邵沉:【不幫】
拒絕得十分幹脆,完全沒有迴旋的餘地。
謝忱:“……”
這時候倒是有主角的風骨了。
謝忱氣笑了,手速極快地打了一串字:【我沒在徵求你意見,你去讀一讀合同最後一頁】
邵沉那邊隔了一分鐘才回,好像是真的去熟讀了一遍:【合同裡沒有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