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楚君瞧著那空蕩蕩的一切都要樂了,“這是在逗我們玩嗎?我們這麼辛辛苦苦地上來,竟是什麼都沒有。”
淮楚君吐槽完之後,正要上去招呼言溪君,應訣眼眸一變,趕在淮楚君動手拍到言溪君之前,猛然將淮楚君的手往後拉了回來,不止如此他還帶著淮楚君急退了數步。
言溪君,或者該說附身在言溪君身上的人回頭看了過來,言溪君的那雙眼睛竟是已經完全看不見眼白了,眼眶中全是空洞的黑,好似兩個幽深的洞。
不止是如此,那雙眼眸還帶著一股好似能夠將他們吸進去的恐怖氣息。
淮楚君也被那雙眼眸嚇了一大跳,嘴裡冒出一句罵人的,隨後才道:“這是妖魔鬼怪化作了言溪君的模樣?”
“不,是言溪君,只是被附身了。”
應訣不給雙方任何反應的時間,手中快速畫出了一張符籙,就要向其貼去。
“言溪君”急身後退,那附身在言溪君身上的東西大抵是個女性,動作間帶著一點小女孩兒的嬌俏,如今正用寬大的袖擺微微遮著面頰。
用言溪君的身體發出極為詭異的聲音,“你們怎麼了,看見我就後退,以及淩霄君這是作何,怎對我動手呢?”
好似被嬌嗔的應訣一時間有點一言難盡。
這,這……!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前輩並不是言溪君,不知前輩可否是被封印在這塔樓中的妖魔?”
原本還嬌嗔著應訣的人此時也不裝言溪君了,她微微收斂了那一身好似要將人吞噬的氣息,好似疑惑般地重複了一遍,“妖魔?”
隨著這聲“妖魔”,且哈哈大笑起來,一股恐怖的力量猛然向四周蕩開。
“妖魔,妖魔?本宮怎會是妖魔,本宮可是仙人,諸仙界中人人敬畏的玄天聖女。”
“是他,是他,他騙走了本宮的本命法寶,挖走了本宮的仙骨,他說他當本宮突破的踏腳石,帶我尋找舷禦,他,騙了我,奪我精血,挖我仙骨,偷我資質,不在這,不在這,舷禦壓根就不在這,他騙了我,騙了我,舷禦怎會需要我的精血,何陀!哈,區區螻蟻,也敢欺騙仙人,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那暫時掠奪了言溪君身體的神魂顯然是想起了什麼,整個人都陷入癲狂之中。
被那股力量猛然掀開,淮楚君摔倒在地,身體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吐出一大口鮮血,頭腦轟鳴,說話也是艱難斷續的,“這人,是……瘋了?”
應訣心下否定了這個可能。
剛剛的那一波傷害,哪怕秦晟運轉太陽鳥神卷,幫應訣擋下了大半傷害,應訣仍然感到了五髒肺腑傳來的刺疼,更不要說秦晟了,應訣緊緊握著秦晟剛剛來拉他的手,神識往對方身體裡掃了一圈,不太高興地傳音道:“秦師弟,遇到危險先保護自己。”
“好。”
答應的倒是快,應訣對此完全不信,語氣加重了一點,“秦晟,我在說認真的。”
手裡力度再一次收緊,應訣思考起應對之策,怎麼辦?怎麼辦!他就說為什麼那何陀尊者會有能夠去諸仙界一日的秘寶,若是那秘寶本就是屬於諸仙界的呢?
這便是被何陀尊者奪取血肉仙骨乃至資質的仙人,對方會這麼輕易被騙,恐怕在上界身份很是不凡,才會那般近乎天真地被一個還未飛升之人騙到如此下場。
但如今,對方理智好似都要完全消散了,壓根無法溝通,對方會將他們全都殺了的。
逃?
應訣心中想過這個可能,最後卻只能遺憾地得到逃不掉的結果。
對方神魂已經穩定到可以附身到修士體內,那其掌控的力量絕對是不顧言溪君身體的恐怖。
此時應訣直觀體會到了死亡就在面前的感覺。
他將秦晟的手抓得更緊了,極輕極輕的傳音,“你的太陽鳥神卷能讓你逃嗎?”
應訣沒有明說,但卻能明顯感受到秦晟那一瞬間的情緒失控。
“應訣。”
應訣微微抿唇,秦晟是極少直接喚他名字的。
“我自降生以來,以為自己得到擁有了許多東西,父母的喜愛,朋友的豔羨,直到後面才發現它們都不過是泡影一般,我留不住父母朋友的性命,也留不住諸多我所在意的東西,如今也要留不住你嗎?”
應訣的心絃都跟著顫了顫。
他想說這不過是權宜之計,這真出事了他這不是還有系統嗎,雖說這系統大多數時候都是拖後腿,但這性命攸關之時,萬一對方就,但他卻硬是一句都說不出來,最後他只是再一次握緊了秦晟的手,輕輕嘆息道:
“我一點都不喜歡殉情這個詞,但我此時也真的不想再將你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