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黑的長發,彷彿籠罩了黑夜於其中,極暗的血瞳好似所有鮮血都凝聚在了這雙眼眸之中。
男人高坐王座之上,慵然靠著椅背,瞧著矜貴淡漠,唯獨一身氣勢頗為迫人。
應訣七竅已經開始流血,心髒都在那一瞬間好似被什麼給拽緊了,他明白並不是這人對自己動了手,而是對方身上恐怕有著一種強大的規則之力,比如讓比自己弱小許多的人,見之即死!
若是應訣從未見過此人也便罷了,偏偏這人生著一張極為熟悉的冷峻面孔。
此人與秦晟的相貌像了個十足十。
“秦、晟?”
隨著應訣這一聲他猛然吐出一口鮮血,險些昏死過去。
在他倒下之前,一股力量虛虛托住了他,他抬眸就對上了高坐之上男人耐人尋味的視線,姿態隨意的男人微微正了下身體,冷然問道:“秦晟是誰?”
應訣大腦中響起一道又一道的轟鳴,顯然他的身體已經快撐到極限,究竟是什麼人,竟是與其對視就有種全身血液都要沸騰炸裂之感。
那虛託著應訣的力量變得柔和起來,所有的痛處竟是全部消失。
位於高坐之上用看螻蟻一般的目光瞧著他的男人,從高坐之上緩緩走下,其以指挑起應訣的面容,微微俯身,冷峻淡漠的臉逼近,“說話。”
應訣很懷疑是那片黑暗將他引入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這裡斷不是什麼幻境,但應當也不是現世。
應訣腦子快速運轉,最後吐出四字,“你是冥淵。”
氣場迫人,身上裹著一股子邪氣的冷寒男人唇角微微上揚了一點,“諸仙界中,你倒是第一個敢直呼本尊之名的人。”
隨著這句話,應訣前面不解的地方全都串聯了起來。
為何天道傾盡全力也要引秦晟入魔,為何天行仙宗的那位老前輩,號稱證帝失敗的大能會主動傳秦晟劍法,為何血凝尊者專門養了一位可供秦晟借用身份的人,其正好名為秦淵,如若秦晟從一開始就是某位超強者的涅槃重生呢,太陽鳥神卷,吞天獸血脈,純陽之血,種種東西疊加在一起,對方分明是在走一條以至陽至純之體突破的路子。
“我死了嗎?”
他壓根不該來到數萬年前的諸仙界。
“死?快了吧,不過只要本尊高興倒是可以救你一救。”
白衣青年面色蒼白,卻意外的合他眼緣,哪怕是七竅流血之時都有一種詭異的豔麗之感。
讓他想到了漂亮卻又脆弱的蝴蝶。
曾也有一隻白色的鳳蝶翻動著漂亮的蝶羽,跨過無數的黑暗來到他身邊,卻不過在他指尖停留了一息,便被他周身的煞氣瞬間吞噬。
這人也有如那美麗而脆弱的白鳳蝶。
男人收回自己的指尖,隨意揮了揮手,眼中浮現些許厭倦。
“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無盡的黑暗豈是一身雪白的小家夥些能來的地方。
“那你究竟是誰?”
瞧著即將被他力量送出黑暗的人影,男人沒有回答,等到徹底看不見那道身影之後,他輕輕摩挲了一下那觸碰過對方下頜的手。
“倒是有意思,來自後世的人,身上竟是隱隱約約與我有著某種契約。”
神情懨懨的男人重回自己的王座,有點後悔沒去瞧一眼記憶。
不過脆弱的蝴蝶哪裡經得起他的觸碰,被盡數收斂的煞氣再次彌漫於整個魔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