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沖動行事了,從其他方面考慮他的這一舉動是無比明智的,這只是一個考核就算用了這樣的藥也不會真正的死亡,且說不定能完全逆轉他們處於劣勢的局面,然而瞧見秦晟此般模樣應訣卻是後悔了。
秦晟沒有目眥欲裂,也沒有真正的流淚,但應訣卻清楚感受到了秦晟的傷心以及恨不得以身替之。
明明受傷的是他,秦晟卻似乎比他還要痛苦。
這就是喜歡嗎?
因為喜歡所以不想看見對方受到任何的傷害。
秦晟手輕輕觸碰著這個好似再稍微用點力就會炸開的身體,他的心好似完全擰成了一團,難受得說話都困難,然他還是輕聲道:“能將那樣的丹藥也給我嗎?”
應訣下意識就要拒絕,這種事自己來無所謂,一想到秦晟也要體會這樣每一塊血肉都在被切割的痛苦,他就想拒絕。
然而對上秦晟那雙認真,也同樣不容拒絕的眼睛,應訣微微嘆了口氣,將手中剩下的兩顆丹藥全都給了秦晟。
別看這種丹藥跟催命符一般,然而如此厲害,讓人一下子提高如此多修為的丹藥,其怕是還是出自大乘期修士之手,而祥雲仙宗真正的煉丹最強者不是懷夕仙子,而是淮楚君的師尊。
秦晟將應訣給他的丹藥全都丟入口中,碾碎。
巨大的力量瞬間讓秦晟的修為得到暴增。
秦晟陪在應訣身邊,感受著跟力量一同抵達身體的痛苦,他輕輕將應訣一縷險些吹到臉上傷口上的發絲接住,輕柔地為人別在耳後。
“以後別這樣了。”
真的很痛,習慣疼痛的身體都在為之感到不適,更不要說應訣了。
應訣很想告訴秦晟自己真的沒事,他只是看起來很難受,其實也不是那麼難受。
但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而此時秦晟已經起身了,他疾奔向淨臺仙人,連殘影都捕捉不到的速度,讓無數藤蔓都撲了個空,深深紮入了泥土中。
而在奔跑的過程中,秦晟距離淨臺仙人越來越近。
從秦晟自幼握劍起他就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自己會是未來修真界最強的,然而他娘親卻說男孩子手中的劍是為保護心愛之人。
父親笑娘親兒女情長,好男兒手中的劍應守護蒼生。
可蒼生與他何關,他想護的也不過是一人。
為何這般弱,為何不能再強一點,再強一點。
近了,近了!!
秦晟終於揮出了自己手中的劍,那一劍引天地異變,無數的天雷降下,哪怕這一劍還未完全揮出,所有人都已經知道,此劍,可斬山河!
長眉利落,俊美冷酷的魔修終於揮出了那一劍。
成功將牢牢包裹著他們的藤蔓炸開的越飛軒一出來瞧著的便是掉了一地的藤蔓,以及一身黑衣,衣袍被風吹起,揮出極為可怕一劍的秦晟,以及最後被成功斬殺的淨臺仙人。
淨臺仙人不可置信地大叫著。
“不可能,不可能!!”
然而其已經化作了飛灰,再多的不甘也只能隨風消散。
天色將明,第一縷陽光灑在大地上,為黑衣魔修添上一縷好看的金輝,對方迎光往回走,就好似會發光一般。
越飛軒難得拋棄之前的仇恨與言溪君道:“看來是沒我們什麼事了。”
“離殤君但凡在被困在裡面後不和我打一架,我們也不至於現在才出來。”
說起這個越飛軒看向言溪君的目光再一次危險起來,“都說了我來破開那煩人的東西,你非要用神降,你但凡不怕死,那就多用用神降。”
“哦,離殤君擔憂我。”
越飛軒倒吸一口涼氣,“我絕無此意!”
然而此時以往白白淨淨,現在卻被他弄上一身血汙的言溪君卻是笑了起來,“離殤君還會擔憂我,我很高興。”
越飛軒皺眉,顯然就想反駁一二,然而他最後卻是無奈嘆了口氣。
秦晟走得很慢,他一步比一步困難,等他靠近之時卻是連半點眼神也沒分給別人,他拖著長長的血跡來到了倒在地上的另一個男人身邊。
應訣意識已經有些模糊,感受到有個人來到自己身邊他微微愣了下,隨後感受到一件外袍披到了他身上。
秦晟將人微微摟緊,又如同害怕將人弄痛一般地稍微放開了一點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