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訣。
煙霧被風吹散,渾身濕透的應訣睜開了那雙蒙著霧色的琥珀色眸子,看向了誤闖自己這裡的人。
應訣本意是想驅逐對方,他吸收了超過身體承受能力的東西,現在基本全靠秘寶壓制,就看最後到底能不能壓製成功,然後一舉問鼎元嬰境界,誰能想到這個時候他的山峰竟是來了一人。
此人還是秦晟。
其在看見應訣的第一眼就轉過身去,但應訣卻還是眼尖地看清對方,秦晟的情況很不對勁,臉上是詭異的紅暈,就連精神都有些恍惚,就這情況只一眼應訣就知道定是那裘語嫣對秦晟出手了。
秦晟並不想將自己狼狽的模樣暴露在應訣面前,此時的他算得上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如果可能他更想一個人待著,看能否紓解一二。
眼見秦晟還有定力離開,應訣開口,“秦師弟來找我所為何事?”
秦晟極力壓制那股燥熱,用著冷淡的聲音道:“隨便逛逛,誤入了……此處,還望大師兄,不要見怪。”
“那秦師弟可是身體有所不適?”應訣直指問題中心,
“……並無。”
秦晟語氣淡然,在這麼瞬間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腦子與身體都已經完全分開,身體急切地渴望著紓解,腦子卻是清醒地防備著應訣。
這樣的狀態顯然極為耗費心神,秦晟也不管失不失禮,在自己徹底脫離理智前就要轉身離去。
如若不是此處寒氣凜冽,他說不定都已經向著唯一的活人撲了過去。
應訣若有所思,倒是有意將秦晟留下,但想想自己現在這比人好不了多少的狀態,應訣默默縮在凜冽的冷泉之下,傳聲道:“鶉火,幫我看看他,如果有什麼問題就將他送到我這來。”
其實秦晟這情況多半也就是跟人睡一覺就能解決,但是這個問題也是最難解的,秦晟現在並不喜歡誰,而隨便給對方找一個風塵女子似乎也並不合適,純陽之體的元陽豈是什麼人都能承受的。
要不緊急往外發一個告示,看看誰願意。
可他真這樣做了,秦晟醒來得想殺了他吧。
應訣吐出一口熱氣,久違地感到了頭疼。
這事情真是難搞,而應訣此時還要呆在這剛剛放了冰心晶源的瀑布下不能遠離,如此竟也只能幹著急,現在只能期望裘語嫣只是用了點迷魂香之類不算太烈的藥。
秦晟這邊一遠離那水潭,他那好不容易恢複一點的理智又險些告罄,一雙黑沉的眼眸不知不覺間染上了緋色。
“好小子,倒是能跑。”女子慵懶性感的聲音緩緩從前方響起。
秦晟抬眸,就瞧見了遠處隱隱可見一襲白影的裘語嫣。
裘語嫣周身魔氣已經收斂了許多,唯獨眉心魔紋還散發出微弱的魔氣。
秦晟一雙血色眼眸冷然地看向來者,裘語嫣本以為秦晟為了活命怎麼也不應當繼續使用那股子有點邪門的火焰,卻不料少年手中凝聚出璀璨的金色火焰,竟是就這麼朝著她而來。
少年身形詭異,火焰灼灼。
但她元嬰後期的大能還能怕秦晟一個築基期的小子不成。
裘語嫣惱極,揮手擋住那熾熱火焰。
若不是身在天行仙宗,她何至於不敢使用魔氣,讓對方逃脫,但凡此時在外面她必要將這小子吸幹,一身血肉都要丟進煉丹爐裡,不浪費分毫。
但此時她只是捏住秦晟那隻向她襲來的手,吐氣為蘭,“小郎君,奴家奉勸你還是乖一點,你情我願豈不美哉,何必弄得這般地步。”
秦晟一個在裘語嫣眼中明明該築基中期的小孩兒,竟是突然手上再次燃燒起一簇燦金色的火焰,火焰直朝裘語嫣面門魔紋而去。
裘語嫣抬手抵擋,縱使魔氣護體,手背也被灼燒出一道疼痛至極的傷口。
幾次三番地在同一個人身上吃虧,裘語嫣都要氣笑了,一身元嬰威壓不要錢地向著秦晟碾去,就在這危急時刻,一把閃著星光的飛劍斜飛而來,裘語嫣急身後退,那把劍正正插在裘語嫣方才站立的地方。
下一瞬,一隻纖纖玉手握住了那劍,劍上星光更盛。
裘語嫣瞧著那紅衣女子,這人她最近兩天倒是熟得緊,其正是應訣身旁的那個侍女。
美豔的紅衣女子拔出地上的劍,寒聲道:“不知聖女深夜來此所為何事,這又是想對我們門下弟子做什麼?”
裘語嫣輕笑,“前輩好劍法,奴家也只是因為多年養著的情蠱被小郎君一把火燒了有些生氣罷了,這才逗逗小郎君,並非是想要做什麼。”
鶉火收劍,“如此甚好。”
等鶉火帶著秦晟走後,裘語嫣嬌俏的笑容頓時變了,險些咬碎一口銀牙。
意識都快迷糊的秦晟是被鶉火丟進水中的,應訣瞧著被丟進來,就已經冷熱相撞升騰起的水蒸氣微微沉默了一下,“他的情況怎麼樣?”
“不是很好,魔族的情蠱向來邪乎,秦公子大抵是將那妖女的情蠱燒毀後,不慎吸入了幾口情蠱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