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哽咽著說道,“不讓我喊楊淑珍姐,那我喊誰姐?以後我該怎麼辦?誰還會管我?”
溫鈞枝和範院長對視一眼,明白楊鋒所想。
他哭,並不是真的知錯,而是哭自己沒了可以坑的人。
溫鈞枝不動聲色地向範院長遞了個眼色,微微頷首,示意他將楊鋒支走。
範院長心領神會,轉頭看向楊鋒,溫聲說道:“楊鋒,今天上午的衛生就先打掃到這兒吧,下午兩點半你再過來。”
說著,便俯身撿起地上的清潔工具,遞到楊鋒手中。
楊鋒伸手接過,默默拄著柺杖離開。
等楊鋒走遠,範院長便推著溫鈞枝的輪椅,乘電梯下樓,準備去呼吸些新鮮空氣。
行至一棵石榴樹下,範院長停下了腳步。
抬眼望去,只見石榴樹上掛滿了沉甸甸的果實,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溫鈞枝打破了沉默,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與思索,“老範,你說,楊鋒他……還有救嗎?”
範院長收回目光,微微嘆了口氣,“不救一下,怎麼能知道結果呢?畢竟,他是你未曾相認的親弟弟啊。你不妨換位思考,要是他從出生起,就生長在溫家,在溫家的家庭氛圍裡薰陶,還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這話如同一記警鐘,成功點醒了溫鈞枝。
“沒錯!他自幼的成長環境與我們截然不同,養父母對他過度溺愛,才致使他走上歧途。我感覺有必要改造他。老範,你能幫我嗎?”
範院長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回應。“我已經在行動了。讓他打掃衛生,便是挽救他的第一步,這樣能逐漸培養他自食其力的習慣。”
溫鈞枝對楊鋒的改造前景並不樂觀,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就他那副德行,能堅持多久呢?”
範院長滿心擔憂她為楊鋒的事勞神,關切地勸道:“改造他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安心養病才是最重要的。”
溫鈞枝心中一陣感動,眼眶微微泛紅,“老範,你對我真好。你怎麼都不問我今天為什麼擰楊鋒的耳朵?”
範院長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這還用問嗎?你這是恨鐵不成鋼啊。以後你要是想教訓他,務必等我在旁邊的時候才行。”
溫鈞枝擺了擺手,態度堅決:“這我可保證不了。哪天他要是做了讓我看不慣的事,我還是會動手的。”
“好吧。”範院長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拿溫鈞枝毫無辦法,不過對於她想教訓的楊鋒,倒是有十足的辦法。
送溫鈞枝回病房後,範院長便藉著查房的由頭,來到楊鋒的病房。
他一臉嚴肅,特意叮囑道:“以後我物件要是對你動手,你不準還手,也不許躲開,事後我給你減少工作量。”
楊鋒一想起耳朵被擰時鑽心的疼痛,下意識地連連擺手,驚恐地說道:“不,我寧願多幹點活,也不想再被她打了。她下手太狠了!”
而且他感覺溫鈞枝有些莫名其妙。
範院長神色緩和了些,耐心地勸解:“她打你幾下,總比你斷胳膊斷腿或者丟了性命強吧?若不是我為你的傷腿保駕護航,你的腿會是什麼下場,你心裡應該有數。”
楊鋒一臉排斥的樣子。“範院長,你這是挾恩圖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