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賀知衍而言,更是無聲誘引。
他的手掌按住她纖盈的後腰將她往懷裡帶,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指尖撥開她垂落下來的長發,露出白皙細嫩的脖頸,正欲偏頭吻下去,懷裡的人忽然動了動,驚呼一聲:“等等,我想到一件事!”
溫荔從他身上彈起來,光著腳就往臥室裡跑。屋內傳來一陣窸窣聲響,約莫半分鐘後,她手裡捏著一張銀行卡,緩緩走向他。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差點忘記了。”她重新在他身邊坐下,組織了下語言,“我爸爸去世後,我去找過醫院財務,準備繳清前段時間的醫藥費。但他們告訴我,已經有人預存了錢在那裡。”
賀知衍總是這樣,私下裡為她做了太多,卻從不讓她知曉。他對她實在太好,讓溫荔覺得無以為報。
她知曉這樣做會惹他生氣令他多想,糾結半晌,還是握住他的手,將那張儲蓄卡放在他手心,又將他的指節合攏,甕聲說道:“這張卡裡是我這些年存下來的錢,你先拿著……”
“你什麼意思?”賀知衍看著她,眸色驟然冷了幾分,臉色也不大好看。
“你先聽我說。”溫荔好脾氣地與他解釋,“我知道你不缺這點錢,你就當幫我存著,好不好?我平日裡丟三落四,這卡放在我這也不安全,你幫我收著,我需要用錢的時候再找你要就是了。”
賀知衍垂眸,視線落在那張卡上。
他很不喜歡溫荔與他分得這樣清楚,不論是七年前還是現在,都不喜歡。
他想要的,是他們能夠不分彼此,全然地信任和依賴對方,給足對方安全感。
但他心裡又很明白,倘若他不收下這張卡,溫荔會更加不安,覺得自己虧欠於他。這樣一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怕是會再次走入僵局,無法轉圜。
他一時陷入兩難境地,久久不言。
見他不說話,溫荔往他懷裡挪了挪,手臂環在他腰間,撒嬌似的問道:“好不好嘛?”
賀知衍沉默許久,終於開口:“溫荔,你想清楚了。這一次,你要是再敢像六年前那樣輕易放棄我們的感情,再敢丟下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似是提及痛處,他停頓了下,嗓音一時顫抖哽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他再次與她確認,“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溫荔用力擁住他,臉頰貼在他的耳廓,“我不想再跟你分開,日後不論遇到怎樣的困難,我都會堅定地選擇你,和你站在一起。”
她一時急切想要證明自己,緊張到又撿起多年前那個稱謂,而她卻渾然未覺。
“哥哥,你相信我。”
心髒彷彿停掉一拍。賀知衍看著懷裡的人,掌心覆在她腦後很輕地揉了揉,低頭吻在她柔軟的發頂。
又緩緩下移,吻了吻她微紅的耳廓,唇瓣貼在她耳側,很輕地開口:“相信你。”
十二月,京州迎來初冬的第一場雪,氣溫驟降至零下。漫天飛雪之下,原本色彩斑斕的城市街道只剩下一望無際的白,看起來格外清冷蕭條。
溫荔原本和賀知衍商量好,得空就將年假休了,一起回趟杭市,去看一看曾經的那方小院,在那邊住上幾天。
無奈她工作太忙,說好的假期一拖再拖,賀知衍的臉色也越來越臭,終於有一天忍不住提議:“用不用我幫你找找人,換一間小型的私立醫院工作?”
溫荔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忍看她成天這麼疲憊,想讓她換個輕松點的工作環境。可那終究不是她想要的,畢竟有壓力才有動力。
她還這麼年輕,還想往副主任醫師的位置奔一奔呢,怎麼能夠因為貪圖一時的輕松舒適而忘了自己的初心?那豈不是違背了她學醫的初衷?
“私立醫院也很好,但接觸到的病種多樣性還是不夠全面,我怕我的專業水平得不到太大提升。”她握著他的手,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我是在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不論多累都覺得甘之如飴。”
“我相信你也是一樣,對嗎?”
“對。”賀知衍看著她臉上輕松的笑,內心倒也多了幾分慰藉,玩笑著轉移話題,“所以這個月能把年假休了嗎?溫醫生。”
“我盡量。”溫荔模稜兩可地說。想了想,又改口,“不,這個月一定能休。我馬上去和趙主任報備,下週就休。”
“你們主任要是不批怎麼辦?”賀知衍故意逗她。
溫荔下意識就答,“那我就咬他。”
“……”他無語地瞥她一眼,掌心在她腦門兒輕拍了下,不滿道:“你只能咬我。”
溫荔在系統裡提交了休假申請,眼瞅著快到年末,趙主任才終於透過了她的申請,許她休息幾日。
他們訂了平安夜前一天的機票去往杭市,吞吞則提前送去了邵林那裡,讓他幫忙照看幾天。
飛機起飛前,溫荔關了手機,看著窗外,掌心溢位一層薄汗:“我真的好激動,還有點緊張,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
“出息。”賀知衍揉了揉她的腦袋,低下頭檢查她腰間的安全帶,確認沒問題後,溫聲對她說,“總共兩個小時的航程,時間還早,你剛下夜班沒多久,可以先補補覺。”
“好嘛。”溫荔伸手拉他胳膊,膩歪道,“你過來一點,我要抱著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