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衍看了眼客廳裡的電子時鐘,才八點,她還能睡上兩三個小時。他不再與她廢話,直接抱起她往臥室走。
身體募地懸空,溫荔下意識抬手環住他的脖頸,掙紮著想要下去:“你幹嘛呀,我睡還不行嗎!我就在沙發上睡,別弄髒了你家的床……”
賀知衍不理她,用手肘抵開房門,將她丟在床上,見她牟足了勁起身要跑,手掌直接抵在她肩頭將她按了回去,另一隻手慢慢拿掉綁在她腦後的發圈,將她的頭發一點一點捋順。
溫荔睜大眼睛看著他,感覺到他的手指時而觸碰到自己的脖頸,臉頰和耳廓開始隱隱發燙,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趁機鑽進鼻腔,彷彿給她下了蠱,讓她身體僵硬動彈不得。
過了許久,她才終於回過神,握住他覆在自己脖頸的那隻手,制止了他的舉動,竭力控制著呼吸,低聲提醒:“你離我太近了。”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他稍稍離她遠了些,嗓音很啞很沉,“因為我不想讓你不開心。”
溫荔抿唇不語,看著他幫自己蓋好被子掖好被角,又聽見他說:“你現在先躺下睡覺,睡兩個鐘頭再陪我去醫院,時間正好。”
溫荔訂了十點半的鬧鐘,到了點,鬧鐘準時響起,足足響了三遍鈴聲才將她徹底鬧醒。
她慌忙起身,整理床單疊好被子,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這一覺睡得很沉很踏實,她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好的睡眠了。再加上賀知衍家裡的床墊實在太軟太舒服,屋內的香薰味道淡雅好聞,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恰到好處,讓她安全感倍增,甚至想在床上多賴幾個小時。
這樣的想法在她腦中産生,卻只維持了一瞬,下一秒便被她全盤推翻,暗暗警告自己不可以多想,不能再傻乎乎的重蹈覆轍。
他們十點四十分出門,賀知衍提前在網上預約掛了號,因此並沒有等多久,待醫生檢查過傷口,又重新換了藥消過毒,便可以離開了。
從醫院出來,賀知衍報了地址,要溫荔兌現昨日的承諾,請他吃飯。
溫荔早猜到他會來這麼一出,便順著他的意問道:“我們去吃什麼?”
“涮羊肉。”
“不行,羊肉是發物,你傷還沒好,不能吃。”溫荔忽然放大聲量,開始對他進行說教,“你好歹也是讀了研究生的人,更何況你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連這麼點生活常識都不懂?難怪你一身的毛病,成天不是頭疼就是胃疼!”
賀知衍聞言眉心顫了顫,面露不悅:“什麼叫‘我這麼大歲數’?我什麼歲數?”
溫荔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及時閉上了嘴,不再出聲。
可身旁的人卻不肯放過她,一副要與她細細分說的架勢:“嫌我歲數大,喜歡年輕的是嗎?”
“……”
他哼笑一聲,略有些咬牙切齒,“不如再說得具體一點,直接說你喜歡年輕的小白臉醫生好了?是更喜歡那個魏寧,還是最近剛接觸的那個許睦?”
“溫荔,你如今的審美和品味可真是令人堪憂。我拜託你,就算是想隨便找個人結婚,也多做點功課,別像傻子似的自己送上門去,到時候被騙得褲衩都不剩,還傻樂著幫人數錢!”
賀知衍一口氣說完這麼些話,堵在心頭許久的怒火終於消解大半。他望向窗外,胸口還在微微起伏著,眸色冷得嚇人。
溫荔踩了腳剎車,把車停在路邊,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不是,人家魏寧和許睦招你惹你了?你說我就算了,詆毀人家做什麼?”
“我詆毀他們?”賀知衍好笑地說,“魏寧每個週末都會按照他父母的安排去相親,這事兒你知道?許睦光是在大學時期就談了十幾個女朋友,工作後更是酒吧夜店的常客,這事兒你知道?”
溫荔怔住,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調查他們了?”
“是。”賀知衍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下車,“不耽誤你時間了,我讓傅沉來接我。”他的手按在車門門框上,“以後你愛找誰找誰,我不會再來管你的事。”
隨後碰上車門,轉身利索地走了。
溫荔見狀,頭痛地扶了扶額,立馬推開車門追了出去,“賀知衍!”
她小跑幾步追上他,有些焦急,語氣卻軟了幾分,“賀知衍你別鬧了,我錯了好不好?是我誤會你了,那我也不知道他們私下裡是那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