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瑾端著一壺剛泡好的菊花茶上樓,正要抬手敲門,發現書房的房門虛掩著,透過一絲縫隙,隱約可以聽見屋內兩個男人的談論聲。
賀治文翻看著手中的紙質檔案:“確定他是自己逃出來的?”
“說不準。”對面的男人推了推眼鏡,低聲說,“也許是陶氏集團內部有人叛變,故意將他放出來的。”
賀治文點點頭,思索一陣,沉聲說道,“繼續找人跟著吧,若是他福大命大,能夠撐著一口氣自己尋到警局去,那自然是最好。”
“若是撐不到……那也是他命數將近,和我們沒有關系。”
聽到這裡,趙書瑾身軀晃了晃,手中的託盤險些傾倒,壺蓋和壺身碰撞,發出“咣當”一聲聲響。
“誰在外面?”裡面的人警覺發問。
趙書瑾立馬拿穩了託盤,面帶微笑推門進去:“是我。”
賀治文笑著點了點頭,待客人走後,他深思一會兒,看向一旁的女人:“你都聽到了?”
一瞬的心驚之後,趙書瑾顫抖著唇答道:“是。”褐色瞳仁望向對面的人,神色有些複雜,“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
賀治文看著她戒備疏離的表情微微嘆了口氣,“這其中有許多原因,不足為外人道。”
他拉她來到身邊坐下,“你過來,我慢慢同你講。”
溫荔正式搬到荔枝灣小院入住,已經是三月初,春暖花開萬物複蘇的時候。
小院裡移栽過來的荔枝樹發了新芽,碧綠枝葉生長得繁茂,只是不知到了七月初,是否能夠開花結果。
溫荔很喜歡這座賀知衍為她專門設計建造的小院子。這裡不似羲和山莊那麼大那麼空寂,反倒是小而溫馨。有一個讓她偶爾能夠發呆放空的小陽臺,又有一塊空地能讓吞吞肆意地打滾奔跑,還有一個無人攪擾的空間讓她和賀知衍能在閑暇時刻常常膩在一起,這實在太過夢幻和美好,可以堪稱是她的“夢中情院”了。
溫荔網購了一些花花草草的種子,自己在網上找了教程,在小院的空地裡栽種下來,再澆上水施上養料,等著她的小花圃長成。
她原本對此沒抱太大的希望,不料幾天過去,稀鬆的土壤裡居然發出了幼芽,於是欣喜地抱著吞吞來看自己的勞動成果,握著它的小爪子柔聲告訴它:“吞吞你快看,媽媽種的花草已經發芽了,等它們開出花來,你就可以在院子裡撲蝴蝶了~”
話音剛落,伴隨著一道閃光燈亮起,她聽見背後傳來“咔嚓”一聲。
回過頭,看見賀知衍站在她身後的草坪上,拿著拍立得相機對著她和吞吞拍下了一張照片。
他最近很喜歡給她拍照,記錄他們在小院生活的點點滴滴。照片大多以她和吞吞為主,他自己則很少出鏡,為此他還專門買了一本厚厚的相簿,用來存放這些珍貴的記憶。
週末在書房整理照片的時候,賀知衍特意取出一張相片放置在自己的書桌上。
照片上的畫面是他抓拍下來的。
是在某天晚上,溫荔下課回到家,洗過澡後,穿著與他同款的棉質睡衣,鬆弛地趴在地毯上逗吞吞玩。
她挺翹的鼻尖和小貓粉嫩的圓鼻頭貼在一起,小貓眼神懵懂,而她的眼睛彎成月牙,臉上的笑容清純動人。
有種歲月靜好,恬靜淡然的美。
那時他坐在一旁,看見這一幕,便拿起相機,對著她們按下了拍攝鍵,記錄下這一美好瞬間,並將照片珍藏起來。
整理完相簿,他回到臥室,看見溫荔已經睡下了。他撫了撫她柔順的快要及腰的長發,指尖掃過她的眉眼,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愛,又閃過那麼幾分對未來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