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沉眠 我們的第一年
期末將至, 溫荔整日紮根在實驗室裡，奮戰於各類學科實驗和結課論文之間，忙得焦頭爛額。直到元旦假期來臨，她才稍得一絲喘息的機會, 從繁忙壓抑的期末氛圍中短暫抽身。
跨年夜當天, 溫荔去聽了一堂醫學講座, 從學校禮堂出來時天已經快黑了。
她和室友道了別就往校外趕，銀灰色的轎車停在路邊，沖她按響了喇叭。
溫荔循聲跑過去，車窗降下來, 看見駕駛座上的人，唇角深陷進去, 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上了車，賀知衍側過身來幫她繫上安全帶，溫荔趁機環住他的脖頸, 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他笑著揉她腦袋, 呼吸很重像是感冒了：“怎麼磨蹭這麼久？”
“下午有一場講座，散場後一群人堵在會場出口找教授答疑, 我擠了好久才擠出來。”溫荔抬起頭，視線在車內繞了一圈，“哥哥你又換車了？”
“周舸的車, 我借來開一開。”他說, “我們去哪裡？”
溫荔想了想：“龍井路的購物廣場四樓新開了一家東北菜，我看網上評價挺好的。”
“好。”賀知衍沒什麼意見, 一切由著她。
溫荔看了時間，快六點了，用餐晚高峰。“但是這個時間過去, 怕是會排很長的隊呢。”
“我認識那邊的物業經理，我來打電話，讓他幫我訂位。”他說完，戴上藍芽耳機，從通訊錄裡找到一個號碼撥了過去，三兩句話便溝通好訂座的事。
溫荔驚訝於他的辦事效率，以及他廣闊的人脈：“我忘了，你有鈔能力。”
“我的錢以後都是你的，你想怎麼支配都可以。”
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反倒讓溫荔不知怎麼接話，許久才道：“我不要……我可以自己掙錢。”
她本身物慾很低，也不想依靠旁人，總想著能夠快些唸完書，找份工作自食其力，盡量不再花家裡的錢。
車子駛上渡江大橋，漸漸減了速，溫荔撐著下巴看向窗外，突然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遠處的江面上燃起了焰火。
“哇，知衍哥你快看，煙花！”她激動地指著窗外，璀璨的煙花倒映在她澄澈透亮的眼瞳中，宛若被繁星裝點過的絢爛星河。
他的視線被窗外美好景緻短暫吸引，很快又挪向前方，認真開車，溫暖的掌心輕撫在她頭頂：“晚上吃過飯，帶你去一趟西湖文化廣場，那邊有跨年夜倒數，還有你喜歡的煙火秀。”
“好。”溫荔開心極了，積攢許久的疲憊一掃而空，拿出手機對著窗外拍照，記錄下這一美好時刻。
商場裡人頭攢動，光是電梯就等了好幾班。
溫荔想了想，這算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單獨約會，心裡難免有些激動，不自覺握緊了他的手。
見她發呆，賀知衍用手指點她腦袋：“想什麼呢？”
“我在想……”溫荔忽地停下來看他，無意撒起嬌來，“想你今天怎麼還不親我？”
“這幾天感冒喝藥，嘴裡很苦。”賀知衍捏了捏她的臉。溫荔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今天精神確實不太好，嗓音也有些啞，於是擔憂地湊近他：“你生病了？去醫院了嗎？”
“感冒而已，不是什麼大問題。喝幾天藥就好了。”
“你不是嘴裡很苦嗎？”看他整個人怏怏的，她有意哄他開心，“我甜，你親親我。”
賀知衍失笑，用手指抵著她的額頭，“別離我太近，會傳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