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個假新聞就想騙我了,我不信!”蕭呈盯著螢幕咬牙切齒,而隨著一行行確鑿的文字印入眼簾,身體開始逐漸脫力,跪倒在地。
釋出於美國時間今天的最新新聞,難怪他一直都對此一無所知。
明明就差一點,只差最後這一步,他們手裡的資金將徹底變得幹幹淨淨。
他和蕭佑安原本計劃花天價請一個靠譜的美國律師,和他們在國內的一家子公司打金融官司,然後故意輸掉。
海外那家公司也是他們的皮包公司,除了和國內子公司的這筆生意之外其餘什麼業務都沒有,就等著賠款到賬。
就這樣左手倒右手,解決他們的後顧之憂。
可惜天不遂人願,竟然在這種關頭功虧一簣,還碰上岑景澤這種陰險小人。
“小姐,滕悅的公章找到了。”有保鏢走過來彙報。
“你找我公司的公章做什麼。”蕭呈神情依舊氣憤,聲音卻是有氣無力。
姜稚禮沒理他,只把手中的牛皮紙袋遞給林錚,“林特助,蓋章的事麻煩你了。”
“沒問題。”林錚接過,徑直走去書桌那邊。
“做人要講誠信,”姜稚禮這才瞥向蕭呈,“答應別人的事總該做到吧。”
“你在幫唐希,為什麼,”蕭呈難以置信,“她對你做的那些事你難道都忘了嗎,你們明明昨天還在吵架。”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抽了口氣,“你們是合起夥在演戲!”
“才看明白,”姜稚禮歪下頭,“晚了。”
那的確是一場戲。
起初是唐希挑起來的,她將計就計,兩個人去了沒有被攝像頭監控的地方,才開始心平氣和的好好說話。
唐希將蕭呈要綁架她的計劃和盤托出。
並且很誠實地說出了她答應了蕭呈做他的幫兇,條件是她要離開滕悅。
蕭呈同意了,法人的轉讓協議也已經擬好簽好字,只等著事成之後,蕭呈給材料蓋上公司公章,再交由工商局審批,走完最後的變更流程。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姜稚禮不解,“這樣一來,你想要的通通都會得不到。”
“我從前因為喜歡他,已經做了很多錯事,”唐希睫毛垂著,“但這次是切切實實的在犯罪,很可能會危及你的性命,我真的做不到再心安理得的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你喜歡他?”姜稚禮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所以你回國以來在他的授意下對我做出那些事都是因為喜歡他?”
“為什麼,”見她點頭,姜稚禮愈發不能理解,“他有什麼好喜歡的,而且我不是不止一次的提醒過你他不是好人嗎。”
“你以為我是回國之後才認識他的嗎,”唐希看向她,眼底有種淡淡的哀涼,“我家從前在京北也算是有頭有臉,我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他。”
“他以前,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山頂的景緻開闊,天空明星閃爍,彎月高懸,唐希的目光轉向天空,任由月光在自己眼底淌入淡淡光芒。
“對我來說,一直都是白月光般的存在,即便他都不記得我。”
“起初我會對付你,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要求,更是因為我嫉妒你,嫉妒到快要發瘋的程度,”她露出自嘲的笑容,“因為如果不是得不到你,他根本不會看到我。”
“而為了能站在他身邊,我情願按照他想要的,盡可能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你。”
“為了能站在他身邊,明知他設下的那些是陷阱,我卻情願走進,”她嘆息出聲,“知道我當時有多可笑嗎,我竟然還在想,如果他出事,我能替他坐牢也是好的。”
愛是這樣的,總是會讓人盲目,哪怕赴湯蹈火也會覺得幸福。
姜稚禮沉默須臾,“所以你現在又為什麼想要離開他。”
“自從跟了他之後,他什麼都給我最好的,所以我一直在麻痺自己,覺得他對我和別人都不一樣,他是愛我的,我們會有結果,”唐希抬起指背,極快地從自己眼下拭過,“是華府會的那場飯局,讓我徹徹底底的看透他。”
“一旦遇到真正的問題,他只會躲起來在背後繼續利用我,讓我難堪的自己面對一切,不會為我撐腰,不會哪怕出來幫我說一句話。”
“不會像蕭硯南對你那樣對待我。”
有風從山巔拂過,姜稚禮的心也微微一動。
“從你們身上,我才看到真正的愛是什麼樣子。”唐希看向她,“我一直以來拼命追求的那些都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