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是他錯了,錯的徹頭徹尾。
手機震動,是姜稚禮發來的訊息。
蕭硯南看著,腦海中一時間掠過無數想要說的話,而手指卻始終懸停在鍵盤之上,敲不下去任何一個字。
事到如今,他仍能堂而皇之的欺騙自己,那些話都是她為了氣沈銘肖故意說的,事實並非如此。
但如若他親自問出口,如若她真的承認,那他又該當如何。
painkier的副作用,大概就是發作起來,比病痛還要狠戾萬倍。
因為是賴以生存的東西,對其從來沒有防備,所以一旦反噬,便只能任由其噬骨蝕心,毫無招架之力。
鈍痛由心蔓延至太陽xue,痛過以往的任何一次。
額角滲出細汗,暴起的青筋可怖,蕭硯南已經極力隱忍,卻仍不得不撐住牆壁才能勉強站穩身形。
手機又在震動,沒完沒了,他煩躁地睜眼看過去,隨手滑開接聽鍵。
“出事了蕭哥,岑明輝剛才忽然就不行了,這次可能真的挺不了多久了,一旦他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會由岑景澤繼承,他就有話語權能名正言順回到總部了,”溫徹急切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岑景澤已經保釋出來在回莊園的路上了,我和我姐先拖著,你速回。”
岑明輝一直癱瘓在床,雖然此前鬥的你死我活,但畢竟是自己的血親,岑州同到底是不忍,看在他已經完全失去行動力的份上,保留了他在集團留有的一切。
卻不想就此埋下隱患。
“我知道了。”
蕭硯南結束通話電話,又閉眼緩神片刻,才終於直起腰身走出去,本想悄無聲息離開,卻迎面碰見莊靈。
“她的病情如何了。”他還是很難不關心。
“流感加支原體感染,大概還得一陣子才能徹底好起來。”莊靈如實說。
“照顧好她,有任何需求,都及時告訴我。”事到如今,蕭硯南也只能說出這一句。
“別讓她知道。”
“我明白,”莊靈點頭,見他要走趕忙說,“您不等等她嗎,彩排很快就結束了。”
“不了,”蕭硯南說,“我還有事。”
也無比的需要冷靜。
等到姜稚禮終於結束工作小跑著回到後臺時,看到的不是蕭硯南,反而是還等在她休息室門口,一直沒走的沈銘肖。
“你故意的。”姜稚禮狠狠盯著他,咬牙切齒。
一定是他早就發現蕭硯南在門外,所以才故意誘導她說出那些話的。
“是又怎樣,”沈銘肖看著她,微笑著,神情中寫滿了無動於衷,“即便我是故意的,可那些話也是你親口承認的,不是嗎。”
“我從來都沒有逼迫過你。”
“你無恥。”
姜稚禮胸口劇烈起伏著,瞪著他,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的確,這一切都是事實,無可指摘的事實。
“我是無恥,我一直都無恥,但我也只不過是想要你而已,”沈銘肖走到她身前,擋住了走廊頂部投下的光源,黑影將她籠罩,“ 別再找了,他已經走了,你和他之間已經徹底完了。”
“禮禮,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能夠不計前嫌,無條件接受你所有的,”他盯著她那雙寫滿了憤怒和不甘的眼,“回來吧,好嗎,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
“你做夢。”姜稚禮狠狠推開他,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莊靈說蕭硯南臨走前說他有事,於是姜稚禮都顧不上換下演出服,馬不停蹄便去了趟蕭硯南在德盛的辦公室。
行政秘書正準備下班,見她過來愣了一下,說蕭總最近都在總部,沒有來過這邊辦公。打電話發資訊都沒有迴音,姜稚禮不知道他還會去哪,只能先回禦清郡看看。
也是湊巧,車子抵達時,她遠遠便看見林錚站在禦清郡九棟的門口,正指揮人往車上搬著什麼。
“林錚!”姜稚禮心一慌,趕忙推開車門跑過去,“你這是在做什麼,蕭硯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