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南,”她努力將頭抬起一點點,將臉轉向他。
那張素來沉穩清貴的面容此刻蒼白,眉頭緊皺,額頭的青筋駭人地暴起,讓姜稚禮覺得心驚,“我帶你去找醫生看看好嗎。”
“別動,”他大手覆上她的後腦,將她重新壓回懷裡,聲音沙啞的過分,“讓我抱一會。”
“一會就好。”
姜稚禮便噤了聲,任由他抱著,隔著他胸前緊實的肌肉,她能聽到他心髒強而急促的心跳。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一面。
尋常的蕭硯南八風不動,全然是一個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形象,強大到彷彿進化掉了所有情緒,只餘理智。
以至於她總是覺得他淡淡的,和他之間總隔著一層繚繞的雲霧,讓她始終都看不清他,讓她只能憑感覺行事。
於是在林錚那裡逼問出了他父親病危的事之後,她連行李都顧不上收拾,馬不停蹄趕到京北來找他,就是因為覺得,他會需要他。
姜稚禮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抬起,貼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柔聲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她知道他跟他父親的矛盾一定很深,但父子間本就有天然的聯系,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此時再面對父親的生死,他不可能全然無動於衷。
她感覺的到,他絕非看上去的那樣冷情。
片刻後,蕭硯南緩緩松開她,又恢複了往常冷靜自持,一絲不茍的模樣。
“抱歉,”他開口,抬手理順她被他壓亂的長發,“嚇到你了。”
“沒有,”姜稚禮搖搖頭,仰頭關切地望著他,“你真的已經好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老毛病了,不必擔心,”蕭硯南說,“吃過藥就會好。”
什麼時候吃藥了,姜稚禮心裡好奇,但看他現在已經恢複如常,估計是在她來之前就已經吃了,現在剛好起效。
手術室的門這時開啟,姜稚禮看到有醫生走出來,心裡默默祈禱,幸運的是她聽到醫生說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還需要觀察,等到情況穩定之後才可以探視。
蕭硯南點點頭,淡聲道謝,站在原地緩了緩神之後,才又看向姜稚禮。
“都這麼晚了,你過來這裡做什麼。”他問,眼神同時瞥向不遠處正極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林錚。
“是我,”姜稚禮趕忙解圍,林錚也是被她的淫威逼迫,自己可不能害他,“是我說我想你了一定要見你,他沒辦法才帶我來找你的。”
“大半夜飛上千公裡來找我,”蕭硯南略微俯身,沁黑的眸子帶著極強的審視意味壓向她,“這才分開沒多久,姜稚禮,你就這麼粘人。”
無形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姜稚禮緊張地吞嚥了下,直到發覺他唇邊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才確定他只是在開玩笑。
“對呀,我就是這麼粘人,”姜稚禮歪歪頭,漂亮的眼睫彎起,“怎麼辦,蕭總不會要給我的試用期打負分吧。”
蕭硯南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抬起一隻手,寬大幹燥的掌心貼上她臉側,帶有薄繭的拇指撫過她細嫩的面頰,眼底的情緒意味不明,“既然如此,”
“以後就乖乖待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