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世界又恢複到只有兩個人的清靜時,蕭硯南走到姜稚禮身後,閑散俯下身,氣息落在她耳邊,刻意壓低的嗓音磁性惑人,“你剛才說我吊著你的同時,還吊著誰了。”
溫熱又清冷的酥麻感蹭著姜稚禮的耳廓,讓她的臉頰也不由得開始微微發熱,連帶著本就混亂的思緒變得更加的不靈光。
姜稚禮不敢扭頭,距離太近,她怕稍微動動就會蹭到他的臉頰,只能就這樣僵硬地站著,睫毛閃爍了幾下,努力平複著心緒,“別的我不清楚,反正你就是吊著我了。”
態度依舊很硬朗,但聲音明顯不如之前有底氣。
除卻這些,她有什麼資格質問他呢,她忽然反應過來,即便他真的吊著自己,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但她不也是出於利用的心理接近他的嗎,她自己又是什麼好人。
雖然她利用他也是利用的一心一意。
“聽好了,”蕭硯南直起身子,聲線平穩的一如往常,“我沒有什麼聯姻物件,沒有不想負責,也沒有吊著你。”
“沒有給你明確答複是因為,我認為你那晚說的是醉話,或許第二天就會忘,並不可信。”
他的氣場本就沉穩威嚴,聲線徐徐,平穩的,清晰的給出這段解釋,光憑神色就足以讓人信服了。
他是在認真對她解釋的。
“那如果,我現在再問你一遍呢,”姜稚禮躊躇須臾,還是掀起睫毛,“你要拒絕我嗎。”
蕭硯南沉默片刻。
他想拒絕嗎。
“其實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他開口,“你身邊樣貌好的人有很多,未來會遇到更多,我不一定會是最符合你審美的那一個。”
自己的顏控本質怎麼就這麼被看穿了,姜稚禮哽住,但是,“我喜歡你又不光是因為你的樣貌。”
不光樣貌,他所有的一切,都跟她回憶裡的那個人無比契合。
或許可以幫她磨滅掉一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蕭硯南眉梢微動,這倒是讓他意外。
怕多說多錯,但又怕不夠有說服力,姜稚禮想了半天措辭,“總之,你這個人,對我來說不可替代。”
蕭硯南聞言笑了下。
剛才還在臺上說男人多的是,沒有誰不可替代,現在又說他對她來說不可替代。
雖然真實程度有待考察,但這話能從她口中說出來,他還有些出人意料的滿意。
只不過。
蕭硯南剛想開口,就被姜稚禮立刻打斷,“不許說我們不合適這種話。”
她實在不想讓噩夢裡的內容變成現實,“你又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合適,難道你在投資一個專案之前,就一定能確保它穩賺不賠?”
論據倒是充分。
蕭硯南看著她,這張宛若建模出來的漂亮面容此刻因為情緒激動,倒顯得生動真實了起來。
她就真的這麼喜歡他。
“蕭硯南,”姜稚禮見他不答話,又開口叫他,言語上步步緊逼,“你喜歡我嗎。”
她要速戰速決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不想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她知道自己一定說不過這個談判高手,只能不斷的丟擲問題,逼他在想到更多拒絕的理由之前作出回答。
她還是不相信他真的能拒絕她。
她就這樣一瞬不移地盯著他看,然而在他開口的瞬間,遠方的海面上砰然炸響。
姜稚禮猛然轉過頭,看到無數朵巨大煙花正接連不斷地在夜空中綻放,海面和天空都一時間彷彿被點燃,明明滅滅,絢爛至極。
她一時怔住,變幻不停的色彩在她眼底消逝又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