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賴這十足的安全感,迷濛中回身環住那道勁瘦緊實的腰,嘴裡噥噥,“你怎麼又回來了。”
她醉的厲害,絲毫沒注意到被她不由分說抱住的那道身軀,一時變得緊繃。
“你說什麼。”
恍惚中,姜稚禮聽到他開口。
很有辨識度的嗓音,猶如醇酎卻並不過分厚重,低沉中帶著些恰到好處的磁性,令她無端想到倫敦陰沉纏綿的雨天。
似乎曾在哪聽到過,卻顯然並不屬於沈銘肖,他們的嗓音截然不同。
思維被酒精浸的遲緩,姜稚禮靠在他懷裡反應了片刻,努力抬起頭,眼神迷離地辨認著眼前這張臉。
輪廓深邃鋒利,鼻樑高挺,一雙單薄狹長的眼此刻微垂,沁黑的瞳孔正居高臨下地看向她,帶著股強盛肅殺的氣場,讓人心驚。
她在看清的那刻心頭猛地一跳,顏控本能讓她下意識覺得這人實在好看的過分,怔愣兩秒後反應過來,立刻鬆了手,步伐不穩地退開兩步,下意識便問出了句,“你是誰。”
“我是誰。”
這句話曾在蕭硯南的意料之內,但此刻又是在意料之外,“都不知道我是誰,還抱的那麼自然。”
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事,姜稚禮頓時尷尬到酒勁都消散了大半,她穩了穩心神,還是維持著幾分身為女明星的矜貴,很體面地道歉,“抱歉,我有點喝多了,認錯了人。”
邊說邊悄悄挪動腳步,想要溜之大吉。
而他似乎看透她的想法,抬腿擋住她的去路,朝她邁進的步伐散漫,投來的目光卻冷冽而危險,“認錯人。”
“所以,你是把我當成了誰。”
這人比沈銘肖還要高出一截,舉手投足間有種不近人情的貴氣和淡漠,壓迫感實在太強。
纖細鞋跟在瓷磚上發出輕微磕碰,在單薄的脊背觸及到冰涼牆壁時停住。
姜稚禮吞嚥了下,她分明不認識他,也道歉了,再說只是不小心抱了一下而已,臉上的妝也沒有弄髒他的衣服,對他又沒産生什麼損失。
可怎麼總覺得他對她不滿到,有種來討債的感覺。
氣氛僵持,姜稚禮正努力從混沌的思維中尋找出應付他的方法,好在這時通道大門被及時推開,小躍沖進來,看到她頓時鬆了口氣,“你沒事吧,剛才怎麼了。”
來了救星,姜稚禮趕忙理直氣壯的從他身前逃開,迎了上去,“沒事,不小心絆了一下而已,我們快走吧。”
小躍雖然對這場面感到疑惑,但還是忙不跌扶住她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後,她回頭暗自打量蕭硯南時,發現姜稚禮手機還掉在一旁,又飛速回去撿。
“安安,剛才那個人是誰啊。”終於走出通道,小躍沒忍住開口。
“不認識,節目組裡沒有這號人。”姜稚禮雖然無法記住所有人的臉,但她自認是個頂級顏控,節目組要是有那號高顏值的人物,她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的目光在場內打量了一圈,看到許多穿著黑西裝的帥哥在場內穿梭,聯想到那人的穿著,隨口道,“大概是這裡面的男模吧。”
“那這家男模質量也太高了。”小躍低呼。
“誰說不是。”
兩人說說笑笑走開,歐式壓花的木門在她們身後緩緩合上。
蕭硯南站在門後,眼瞼微垂,看向方才被她弄皺的領帶,指尖緩緩撫平上面的褶皺。
果然不該對她抱有什麼期望。
不僅記性不好,眼神差的出奇,就連沒良心的程度,也是真的少見。
翌日,姜稚禮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腦袋裡有根神經在繃著疼,口也渴的要命,她掙紮了一番,勉強從柔軟蓬鬆的被子裡爬出來,摸過床頭的玻璃杯,將裡面的蜂蜜水一口氣飲盡。
日光從輕紗和蕾絲堆疊的提花窗簾的縫隙中侵入,經由吊在頂上的法式水晶燈,在牆面上精緻的角花和石膏線條上投下光斑,她盯著那處放空半晌,忽然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臥室,她已經回了海城,現在是在家裡。
身心都頓時放鬆不少,她倒回床上伸了個懶腰,掙紮一番最終起床走進浴室,結束了一套漫長的流程後,又慢悠悠晃下樓找吃的。
電梯門開啟時,eiy正翹著大尾巴叼著它最愛的小球經過,聽到動靜停下腳步,湛藍的眼睛好奇望過來。
eiy是一隻很漂亮的雙色布偶貓,很粘人又淘氣的女孩,自從安清瀾三年前把它帶回家,姜稚禮就又多了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