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綿很清楚他們給她打的那針絕不是什麼退燒藥,在達成協議之前,他們不會讓自己保持完全的清醒,畢竟病中的人心理防線才是最脆弱的,安停舟都肯用這種手段了,說明他們也是心虛的,那就更添了一分勝算。
還好大體上還是在按計劃發展,只差最後一步了,說什麼她也得挺住。
正想著,只聽得安停舟慵懶隨意地輕笑了一聲,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道:“沒呢,不過你也知道你師兄我一向不太喜歡被一群狗追著跑的,解決了他們,我們再辦正事,就要勞煩師妹你再多等一會啦。”
“哦?”
顧連綿幹咳了兩聲,以表出一種恰到好處的不自然來;“你這是又準備解決誰?安停舟,我勸你還是不要多耽誤時間,我們早解決完於你於我都好,畢竟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多一秒了。”
“我要解決誰,師妹你當真不知道嗎?”
安停舟猛然靠近她,看著那瞬間僵直的人笑了笑,卻只是用手指輕輕挑下了她的發圈,繼而邊反複磨拭著那一塊小小的金屬扣邊漫不經心地往她耳邊吹了口熱氣,端的是溫情款款非常:“說了你不要總是跟我耍花樣,你是覺得我有多蠢,同一個手段才能上兩次當,恩?師妹?不帶這麼瞧不起人的吧。”
一秒,兩秒,三秒……
死死的寂靜。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顧連綿終於開口了,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語調清淡,小指卻輕顫起來,額角沁出了大滴冷汗,順著雪白的脖頸一滴一滴沒入衣領,消失不見,一雙秀眉也微蹙成了微表情心理學上極為標準的緊張模樣,引擎熄火的突然安靜,令人愈發心慌。
狩獵者看著獵物驚慌失措下還要強作鎮定的樣子就覺得滑稽得想笑。
“聽不懂,ok,沒問題。”
安停舟利落地扳開金屬扣,露出裡面的定位器來好脾氣地塞到顧連綿手裡:“我覺得現在應該就沒有狡辯的必要了吧。”
“……”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顧連綿驟然癱到椅背上,失去了精神支撐的人氣息都陡然虛弱了一大截,被信念強自壓下的病痛失去了桎梏,一陣猛烈的咳嗽下,她咯出一口鮮紅的血來,慘笑道:“明明這種晶片就算是楊達也不可能直接檢測出來。”
安停舟溫柔又殘忍地看著她,細心地拿紙巾為她擦幹淨嘴角,有問必答。
“當然不是直接檢測出來的,不過你們可以派臥底到我們這邊打探訊息,還不許我們在你們那有人?不是我說連綿,論智商沒人及得上你,但你也就做做書呆子還行,論做臥底,你真的該跟人家江以謙好好學學,你這手法也太拙劣了,枉我之前還誇你長進了。”
又是一口血嗆出。
“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你們隨意吧。”
久久沉默後,顧連綿忽然手指發力,就要捏碎那一方小小的晶片,卻被早有準備的安停舟提前截下,又搶回到了自己手裡:“別急啊,好戲還沒開始呢,師妹,我陪你演了一路戲了雖然很不耐煩,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的,畢竟要不是你白白送上這麼個東西給我,我該拿什麼弄死你那一群親愛的好戰友們呢,你猜猜,我給他們準備了什麼”
“安停舟你!”
顧連綿目次欲裂,發了瘋似地掙紮起來,左手腕被銬子磨去了大片皮肉,鮮血淋漓而下,右手蓄了最後的力氣一記狠厲的手刀就要劈至身邊之人的頸骨,奈何她這幅身體本就到了強弩之末,爆發力有限,輕易便被安停舟格開了去,咔嚓一聲就卸了她右臂關節。
這一下後顧連綿再無力氣反抗,無力地倒了回去,渾身因為疼痛和不甘不住地抽搐著。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看著她惡劣地笑:“嘖嘖嘖,憤怒,你在憤怒,憤怒是無能者的表現,回想一下顧連綿,這些年你除了被我耍的團團轉然後惱羞成怒地叫我的名字還會幹什麼,我給了一路機會給你了,我說了,讓你和你的小情人雙宿雙飛,是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
安停舟解了手銬一把將她拽下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由於無力癱到地上。
“既如此,我也不妨告訴你,你就算毀了你手裡的晶片也沒用,因為我早都掉包過了,所以現在那枚由你定戰友親手安上的晶片現在正在被我的人帶著,引著他們在以為即將成功的喜悅中走向死亡,怎麼樣,開心嗎。”
“你!!”
“我什麼,噓,來我們來倒數一下。”
安停舟抬手扶了下自己的藍芽耳機:“五,四……”
“安停舟,你幹什麼!”
“三,二……”
“安停舟,安停舟!你不要為難他們,與你為敵的是我,有什麼你沖我……”
“嘭——”
瞳孔驀然放大,後半截話熄火似得生生啞到了嗓子裡。
顧連綿整個人都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往後看往後看,有反轉,女主絕對沒這麼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