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隔音做的很好,樓下的鬼哭狼嚎聲一點都沒有傳上來,為了防止被關的人逃跑,也沒有窗。
房間內安靜極了,只有機械表指標轉動的細微聲響。
顧連綿將食指抵在唇前“噓”了一聲:“等我把這頁看完。”
“好”
安停舟倒也很紳士,不再說話,安靜地等待著。
直到她合書,抬眸:“現在說吧。”
安停舟彎了眉眼,眼下的臥蠶十分靈動:“你還是跟那會一樣,書沒看完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不過如果我沒記錯得話這本《異常兒童心理學》你讀研的時候就看過了吧,甚至你還能背出來,不膩?”
“還好”
顧連綿很自然地微笑了一下:“書讀數遍,每每感受不一,總能有新的收獲,你拿過來的這本書我挺喜歡的,謝謝。”
即便處於極其劣勢的處境,看似柔弱易碎的美人依舊坦然得甚至讓對方有一種錯覺——自己的一切都在此人的掌握之中。
安停舟眼風往顧連綿臉上那幾道小擦傷上一掃,頗為可惜地嘆了口氣:“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怎麼就傷成了這樣,那群蠢貨是真的不太憐香惜玉。”
“的確蠢貨。”
迎著眼前之人好似心疼無比的目光,顧連綿往後靠了靠,尋了個更舒服的位置,不知是何種意味地笑了。
“恕我直言,把人綁在車上在沙地上拖這麼老土又麻煩的想法到底是誰提出來的,手段頗為低階,如果是我的話,如果需要逼問什麼或折磨人,一把小刀就足夠。”
她不急不徐地說著,神色有些淺淡的譏諷,卻從始至終無關痛癢得彷彿身上那些嶙峋可怖的傷口不存在似的。
沙地上被車拖行了千米一聲未吭,回來時整個人都成了血人。
而那時哪怕已經動也動不了,她居然還輕輕地笑了出來,細微卻明顯不屑地道:“狗急跳牆,不過如此。”
當時在場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瘋子。
顧連綿凝視著安停舟的眼睛,目光沒有什麼攻擊性,卻意外顯得有些慎人。
“還有一點我覺得有必要提示一下你們,我身體不好,下手輕重得仔細把握,要是一不小心身體不爭氣死了,‘零’的配方可真就給我陪葬了,你們應該特別需要這個吧,畢竟江以謙這些年一步一步把你們的搖錢樹都挖得也不剩下多少,要是這次再不靠製造新品翻身,你們可就真的要完了。”
想了想,她又笑盈盈地道:“不過安停舟,這個蠢辦法不會真的是你想的吧?”
“怎麼可能?”
被她點名的人眼睛瞪得是又無辜又純良,真得不能再真。
“我怎麼可能傷害你呢師妹,都是那群蠢貨趁我不在急著去給我們親愛的大老闆表功,自作主張,你不要生氣嘛,我已經幫你教訓過他們了,達子——”
他揚著嗓子高聲喊了一句。
下一秒楊達應聲推門而入,冷著臉扔了一個木頭盒子在她腿上,從被震開的兩指寬的縫隙裡可以明確看到——那是整整一盒的手指。
人得手指,斷口處還血淋淋地沁著鮮血。
顧連綿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