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顧連綿拍了拍他緊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種常態的社會現象罷了,你接著說吧,我們一起想辦法。還有,以後跟我說話沒必要那麼隱晦,直說就行。”
“習慣了,我以後注意。”方衍之笑了笑,從善如流地答應下來。
“對比第一場案子而言,另三起失蹤的孩子身份就相對普通了,都是中産階級家的孩子,同樣也留下了一模一樣的勒索信,但勒索信只寫出了勒索的錢財數目以及一些恐嚇,至於具體交易地點方式並未提及,通常這種情況下綁匪一定會打電話給予家屬進一步指示,可是直至現在……什麼都沒有。”
可能之一,雖然他已經竭力把這次行動保密了,但畢竟參與行動的人過多,人多嘴雜,也不排除綁匪透過某種渠道還是得知了受害者家屬報了警,出於謹慎想先避過這陣風頭再說。
可能之二,這些人一開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勒索錢財。
想著,就聽坐在他旁邊的顧連綿又說話了——
“你說……勒索信是一模一樣的?哪種意義上的,連勒索的數目也一樣?”
方衍之暗道一聲他的連綿看問題總是這麼犀利得嚇人,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所在。
“對,一樣,三百萬。”
這就真的是不合理了……
綁匪向家屬索要贖金的時候通常會選擇一個家屬相對負擔得起的數目,如果獅子大開口到了一個無論如何家屬也拿不出來的數字,這時候他們往往就只能採取報警的方式,最後可能引火上身,反而得不償失。
那些綁匪能做到來無影去無蹤,一定也不是傻子,程媛媛那起還說得過去,剩下的普通家庭,三百萬是真的不出來的。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無需言語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綁架只是一個幌子,他們需要是這些孩子本身。”
方衍之沉吟出了最終的結論。
比綁架能得到更大的利潤……絕對是有一定規模性的團體,比如……器官販賣集團。
但其中有些細節還是理不通順,就像為什麼要綁那麼引人注目的程媛媛,為什麼要在同一天內接連作案,以及為什麼當他試探著將某些意向丟擲去的時候……總有人或明或暗地攔著他。
“衍之,回神。”顧連綿拿胳膊肘輕輕碰了下他,打斷了他的神遊天外:“我們再去趟程浩家。”
“啊?”方衍之愣了一下,著實沒跟上她跳躍速度堪比航空母艦的思路。
“如果程浩真的如他所表現出來那麼愛女如命的話,又怎麼會冒著女兒被傷害的危險這麼快報警呢?三百萬,雖然鵬程已經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算什麼負擔不起的鉅款。”
顧連綿淡笑著望向窗外有些刺眼的陽光,拿手隨意擋了一下。
極深的眸色在陽光下居然也沒怎麼變淡,還是那清泠泠的純黑,讓那原本柔和的面容變得冷冽起來,也有種只可遠觀的神聖。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有些人我們得罪不起,換一種方法還是行的,走吧,那裡或許能找到我們想要的答案。”
方衍之看著身邊之人姣好的容貌,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這人的心藏得太深太深,每當他以為自己稍稍走近一點時,隱藏在後面的,其實還是重重迷霧。
年紀輕輕的,活的那樣辛苦,那樣單薄的脊樑,壓斷了可怎麼辦是好。
他極輕微地搖了搖頭,默然著開始發動車子。
顧連綿饒有興趣地挑眉看他一眼:“怎麼,開始覺得本人陰險狡詐心思深沉又可怕又變態非良家少女了?”
“話說得有良心點行嗎?”
方衍之空出一隻手來彈她腦門:“還有不許這麼毒地損自己。”
顧連綿倒也不躲,就那麼笑眯眯地看著他。
那手到底也沒真的彈上去,轉了個方向把顧大專家向來梳得整整齊齊的黑發造騰得炸了毛後才滿意地收回了手,道:“你剛才來多久了?”
“沒多久,剛來。”
“胡扯。”方隊對某人鄙視自己智商的胡說八道簡直氣急敗壞:“手涼成這樣,最起碼得站了半個小時,你當我是傻的,那麼早來了怎麼就杵在那裡,你也傻了是吧。”
顧連綿笑意更甚,把眼睛彎成了個深情款款的月牙狀——
“讓心愛之人多睡那麼一會,傻一點兩點的,我可以認。”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想勤勞地更新,但一個法學生的期末不允許啊(_)果然勸人學法,千刀萬剮誠不欺我。
本人要先於老方之前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