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專家在無數次推開某個毛茸茸的腦袋後,終於忍無可忍地炸毛了,這男人到底是什麼毛病。
“不是連綿,你看我一個傷殘人士,虛弱無力嘛你理解一下。”方衍之接著鍥而不捨地往過湊,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還裝模作樣地咳了兩嗓子。
……話說你不是外傷嗎?
“啊?”坐在前座的吳大海一臉驚奇地轉過來,特別實誠地道:“方隊你不是上次被炸開花了還能活蹦亂跳的嗎?這不至於吧,方隊你是不是沒以前小夥子的時候身體好了?”
看看這孩子……多麼欠扣工資啊。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方衍之怒道,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他這裡都呆了一群什麼烏七八糟的牛鬼蛇神啊,還能不能讓他活了。
以前小夥子的時候?他現在就是老男人了嗎?還有,什麼叫炸開花了,當他方衍之是炮仗啊,這麼能你倒是炸一個給我看看啊。
“完咯大海。”林浩揚邊開車邊和和善善地笑:“大海呀,你方隊以後怕是要給你穿小鞋嘍。”
“啊?為啥呀,我沒遲到沒早退堅決貫徹領導們的每個指示,我也沒得罪方隊呀。”吳大海摸著他的寸頭,壯得跟牛一樣的漢子一臉委屈。
林浩揚莫測高深地笑笑不說話了。
“為啥呀為啥呀……”
“閉嘴。”
“方衍之我警告你,你再靠過來我就給你頭擰掉。”
“哇連綿,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大的手勁呢?”
“方隊為啥啊……”
“閉嘴。”……
林浩揚微笑著,那雙不怎麼特別的眸子裡盛滿了笑意,顯得溫潤無比。
青東路
幾排半新不舊的家屬樓一排排擺開,橫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家屬院裡……算不上富麗堂皇,也稱不上有多窮酸,總之,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住宅區。
大媽們領著自家的小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滿眼找到八卦的好奇和興奮——她們充其量也就與幾個來開鎖和給她們斷官司的幾個片警打過個照面,哪裡見過如今這配上真槍實彈的大場面,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哎知道不,就二單元三樓的那兩口子,那女人一看就不安分,跟人偷情讓人丈夫當場拿菜刀給剁了,連孩子都沒放過。”大媽甲磕著一把瓜子。
“那殺千刀的啊,有什麼事幹什麼沖孩子使啊。”大媽乙邊打毛衣便聲討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媽甲扔掉自己手裡的瓜子皮,眉飛色舞地道:”那孩子鐵定就不是他的呀,你也不看看,他倆長的那像嗎?”
“不是不是,她說得不對,我就住他家樓上,我知道得可一清二楚的,這事還得從他那勢利的丈母孃說起……”
顧連綿:……
方衍之:……這曲折離奇的情節,大娘們好想象力啊。
“喲,這不方隊和林哥嗎。”一個穿著警服的小夥子熱絡地迎上來:“聽說方隊你受傷住院了,這怎麼沒好利索就過來了。”
“東子,真是好久都不見了,上次說了跟老哥一起喝酒,不講信用啊。”
方衍之掛上了他一貫應付外人的痞笑,看起來熱情親切,實則眼底疏離無比。
“喲,給忙忘了,弟弟的錯,等方哥你傷好,我一定補上。”
這個叫東子的小警察看起來挺精神,長得也有幾分憨氣,但一雙油滑無比的雙眼閃著精光,就很難讓人生出什麼好感。
顧連綿心裡輕笑了一下,這樣的人,衍之應該挺看不過眼的吧,難為他還要在這裡演什麼兄友弟恭的場面,真不知道他自己嫌不嫌憋屈。
方衍之那種人,本是應該是心直口快無所顧忌的,卻非要讓這世故給包上了一層圓滑的外衣,說著違心的話,做著不情願的事……但這世道,誰又不是如此呢。
都是在自己的本心和世道的規則之間摸索出一個平衡點來,好各自相安無事。
【作者有話要說】
方隊:她諷刺我欸,她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