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有人在身後喊她。
“小挽,你又捉弄星餘。”
一副溫厚良善相的男人走過來,遞了一袋熱騰騰的包子給她。
來人名叫林浩揚,一個脾氣好到不符合常理的妻奴女兒奴外加知心社會主義老大哥,好像滿世界都是他永遠不懂事弟弟妹妹,之前被派去排查一院科室裡的工作人員才回來,和蕭挽也是多年舊識。
“我哪有啊林哥,這不趕得急騎得稍微快了一點而已,這小子一路哭爹喊孃的我耳膜差點裂了。”
蕭挽整著自己慘不忍睹的頭發,心道要完犢子。
果然——
“小挽啊不是我說你,這麼大的人了要注意行車安全規範行駛,不能那麼快速度,多急也沒有你自己重要啊,說了多少次也不聽就仗著自己車技好,忘了你十八歲摔斷腿的時候了,我跟你說我剛來路上就碰到一個騎太快出事故的,那血流了半馬路,你下次可不敢這樣聽見沒……”
她這哥嘮叨起來沒完,能活生生把她昨天吃的飯都念出來,蕭大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她林哥這張嘴。
“好好好聽見了聽見了你饒了我吧林哥我下次不這樣了。”
蕭挽連忙高舉雙手做投降狀,一臉被唐僧唸了緊箍咒的扭曲,腹誹嫂子到底是怎麼受得了林哥的,而且十八歲摔斷腿那是她剛會騎摩托又有意外情況,跟現在能一樣嗎,現在她騎著上山地都完全沒問題的好吧。
只可惜林僧發功還沒完,順嘴接著道:“知道你不愛聽,不愛聽我也要說,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還有衍之也是,之前那場爆炸傷成那樣還沒好全呢這兩天就這麼折騰,到老了一個個的都是病根。”
這都是什麼人間疾苦。
蕭挽垮著臉閉嘴聽他嘮叨沒敢吭聲,心道林哥明明也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天天不是“你們小年輕”就是“老了都是病根”,甚至還動員全隊早穿秋衣秋褲喝菊花枸杞茶清淡飲食,活像全隊的爹似的,想著頓時又一下子繃不住捂著自己肋骨無奈地笑起來。
“還笑。”
林浩揚瞪她:“你看看你手上那傷又是怎麼弄的,一個小姑娘家能不能仔細著點自己。”
“啊這”
蕭挽好像被“小姑娘家”這四個字給瘮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麼離奇畫面摸著自己的後頸打了個寒顫:“我從小也沒被當個姑娘家養過,也就是那會……”
話至此處,她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猛然住口了,先前的笑意已是一掃而空。
林浩揚瞭然:“曦衡下個月該出獄了吧。”
蕭挽肉眼可見地抖了下,表情不那樣戲謔懶散時眼睛裡帶著股見血的淩厲勁,看著有些駭人。
頓了半晌,她突然又笑起來,聲音卻是又冷又恨:“像姓陸的那個烏龜王八蛋最好愛死哪死哪,我要看見他一準敲開他的狗頭看看他為什麼這麼傻逼。”
“是嗎?”
林浩揚倒是一點沒理她的張牙舞爪,自顧自彎了一雙眼溫聲徐徐:“他這麼討厭那是誰一等他等七年的,留著他的東西可是一件沒扔。”
“我那是……”
“那是什麼?你就嘴硬。”
林浩揚笑著拍她肩膀,好聲好氣地順毛:“上次看他那小子又氣你了?和他置什麼氣,這家夥故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回來了哥幫你罵他,這些年你倆都太不容易,好好的行不。”
“林哥!”
蕭挽像只被戳中的河豚瞬間自爆:“不說了,走了。”
“好好的啊。”
林浩揚還在後面喊,蕭挽不知該說什麼,神色如常,眼神卻是沒有焦距的,只是揹著身擺了擺手,提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