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趙局,今天來得這位應該不是那什麼誰誰誰的外甥女吧,您也不早告訴我,害的我以為人家是花瓶,多尷尬不是。”
“誰跟你說這個是李廳他侄女的?”
對面的老局長似乎被“花瓶”這個稱呼給嗆了一下,開始分分鐘教後輩做人。
“你哪來的臉覺得人家是花瓶。”
沒等方衍之答話,趙安清就接著冷颼颼地道:“連綿十六歲保送x華,化學法學雙學位,犯罪心理學的研是在桐大沈叢那讀的,沈教授蓋棺定論的第一得意門生,桐城那幾年破過多少懸案你知道嗎,對人家客氣點,少給我現眼。”
“……”
方衍之完全被降維碾壓到徹底石化,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對了。”
在結束通話電話前,趙安清壓低了聲音,收了毒舌正正經經地囑咐了一句:“我給你透個底,連綿她曾經立過的功不比你小,只是由於某些特殊原因目前不便公開,你心裡有數就行,你這個當隊長的平時也能照顧就多照顧一點,尤其外勤時,千萬保證她的安全。”
“……”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方衍之心裡剛才對於智商巨佬的驚嘆一點一點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澀然滋味。
不比他小的功……
他自己太清楚那次個人一等功拿得有多慘烈,那她呢,看起來那麼溫柔易碎的姑娘,又是經歷過了什麼……
甚至目前連應得的榮譽也沒有,什麼都沒有……
想著,他的喉口頓時有些發堵。
“方隊?”
“啊?”
方衍之被這一聲叫回了神,抱歉一笑:“不好意思。”
顧連綿看了方衍之一眼,大概知道怕是趙局向他透了自己的底,這人尷尬了,於是貼心地調節氣氛道:“方隊你現在這個眼神會讓我覺得你很崇拜我。”
“去”
方衍之知她好意,心中泛暖的同時朗笑一聲,玩笑道:“看不出你這麼自戀。”
這時二人的餛飩也已上桌,氤氳在眼前的白氣讓方衍之看不真切顧連綿的神色。
他以前對那種俗套的一見如故嗤之以鼻,但如今不知怎麼,雖然這個女孩他才認識一天,與之相處卻有說不出的自在,恨不得與之再親近一點似的。
幸好……時間還長。
方衍之暗自想著,手指撚了撚衣服上的布料。
“其實說實話,我覺得你這人……有點,恩神奇。”
顧連綿擰開一瓶果汁推過去,彎了嘴角:“怎麼講?”
方衍之:“怎麼說呢,以前我見過的像你這種顧問,都是滿口專業知識自信心爆棚的,你比他們都年輕,而且聽說被譽為這個領域的天才,卻一點年少輕狂都沒有,反而老練謹慎的像個從事十幾年刑偵工作的老刑警,就很不一般嘛。”
顧連綿淡淡笑了笑:“性格就是這樣吧。”
其實不是——
親身經歷了對死亡和戮殺的無能為力,才對每一條生命有著近乎膽戰心驚的小心翼翼,她不想當年發生在她身上的噩夢,再次重現。
所以她盡可能地避免著每一個可以避免的失誤。
因為這些……沒有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