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宿儺的聲音從鼻腔裡哼出,帶著幾乎溢位來的輕蔑,“據說越是飽滿的稻穗,頭垂得就越低……啊,看看這張臉,很眼熟呢。”
詛咒之王站直身軀俯視對方,突然伸手掐住咒靈的下巴,“哦,想起來了,在醫院跟櫻打了一架的咒靈之一,那麼,你現在來喚醒我,有什麼事?”
你來喚醒我,不怕死嗎?
話在漏壺的耳朵裡,傳達出了另一種意思。他被掐得面板開裂,斑點遍佈的面板上滲出了漆黑的液體。
“沒有。”
“什麼?”
“我們的目的,就是宿儺的完全恢複,現在只是虎杖沒來得及適應……”
“誒?什麼沒有?”
少女突然從背後攀上來,雙手環住宿儺的脖子晃悠。
她像是小孩子咬耳朵那樣,貼著詛咒之王的耳畔:“不是說,要帶回詛咒的世界嗎?”
尾音拖著長線,慢條斯理,像是嘴裡含了塊糖。
漏壺:……
他瞪了櫻一眼。
櫻趴在兩面宿儺的背上,被他用左手穩穩地托住,來回翻騰也不會掉下去。
她沖著下方僵硬的咒靈做鬼臉,得意洋洋晃動著小腿,發梢晃動著掃過宿儺漆黑的咒紋。
這真是……
沒什麼文化的漏壺,腦子裡一時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但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實在讓他火大。
“作為給手指的回禮,”兩面宿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放馬過來好了,咒靈。”
他拍拍櫻,把人放下來,“順便也讓我看看,把她逼到術式熔斷地步的咒靈,到底有多少實力。”
被加茂說中了。
漏壺心裡一沉。
在來之前,加茂就提起過,喚醒兩面宿儺的人,有極大可能會回不來,而如果是他們三個去的話,是一定回不來。
“雖然是傳說中的詛咒之王,但那家夥意外的看中櫻。在平安時代,就一直跟守護神一樣,將所有欲對櫻造成傷害,哪怕只是口頭傷害的家夥殺掉了。
上次在醫院做的事情,雖然本意不是殺掉櫻,但,也足以激怒宿儺了。”
不過,那又怎麼樣?
兩面宿儺現在不是完全體,他身為特級,未必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而且,如果他真的能很輕易殺掉自己,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詛咒之王越是強大,才越有可能帶回屬於詛咒的世界。
哪怕百年後站在荒野上大笑的人,不是他,也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