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大人的第四十天
勁風從兩個側面同時襲來,上方也有不詳的氣息俯沖而下,櫻擰緊眉頭,雙手結印,“解。”
無法進行近距離觸碰,威力更強的“捌”無法使用,而從她手中發出的解無法做到一擊必殺。
真麻煩。
再次以咒力抵抗來自三邊的攻擊後,櫻喘了口氣,在一次領域展開,可三隻特級不間斷的攻擊下,咒力已經見底了。
再熬下去也是熬不住的。
怎麼辦?
櫻咬著舌尖兒,忍著術式過度使用造成的頭痛勉力思考著。
虎杖悠仁的臉上不期然浮現出一張嘴,“左邊三步,捌。”
來不及多想,櫻條件反射般行動,”捌”的招式被毫無滯澀地釋放。
這只能意味著一件事——敵人就在正前方。
紫紅的霞光浸染了天際,懸浮的塵埃在丁達爾效應中織就了與捌的形式一般無二的光路,無數彩色光柱穿透塵幕。
在光影交錯的縫隙間,櫻清晰看見漏壺被斬擊切割開來的軀體,裂痕從她掌心的方向輻射狀延伸,斷面泛著熔岩的暗紅色。
那顆尚且算完整的頭顱,此刻已被疾馳而來的花禦抄在臂彎。
“右後,解。”
兩面宿儺繼續言簡意賅的下著指令。
櫻反手就是幾道斬擊,霧氣中傳來了真人的一聲痛呼。
當天邊徹底泛起燦金之色,三隻咒靈抱著自己的殘肢斷臂徹底消失在晨光之中,唯有支離破碎的戰場見證著這場血色狂歡的終章。
凝固的空氣中,虎杖悠仁的聲音輕得像要碎裂在風裡:“吶,伏黑,你姐姐住的應該不是無人區的醫院吧?”
“不是。”
伏黑惠恍惚覺得喉頭滾動著鐵鏽味。
釘崎野薔薇的喉頭痙攣著發不出聲音。
扭曲變形的鋼筋刺透了混凝土,晨曦裡泛著冷光的玻璃碎渣如滿地星屑,整座醫院如同被巨獸啃噬過的骸骨。
望著幾乎全部坍塌的醫院,三個還未成年的小孩兒難以想象,這一晚的戰鬥究竟會有多少人在其中死去。
櫻扶著亂石,幾乎是跌坐在廢墟之中,咒力枯竭後的身體和大腦無時無刻不在疼痛。
她已經許久未曾這樣狼狽過了。
自從學會了領域展開,或者說,自從離開了平安時代,就再也沒有過了。
聽得幾人的話,她很想翻個白眼,然而卻已經沒有那個力氣了。
死了多少人怎麼樣?
難道這三個咒靈的形成,跟這裡的人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不見得吧。
從人類對同類的惡意中誕生的真人,醫院恐怕是最能見證人類對親友的惡意的地方了。
這筆賬,怎麼也該算在那幾個咒靈頭上。
然而有人卻不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