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是分身乏術,自己的身體還尚且未複原,又怎麼能經受住這般勞累呢?
眼看著蔣一峰的臉色一天比一天白,卻還是依舊堅持讓尤心悅每天都將輪椅推到林玥的病房內——蔣一峰的情況實在是太差了,肋骨斷了幾根,臉上,手臂間,大腿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其數。
每天只有晚上十一點回到病房後到第二天早上六點起床的那一丁點兒休息時間,蔣一峰就像是一個鐵人一般迴旋在自己的病房和林玥的病房之間。
尤心悅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眼神中滿是掩飾不住的焦急與心疼,自家兒子胡鬧,她可不會跟著胡鬧!
第三天的時候,趁著蔣一峰的身體虛弱戒備下降時,尤心悅指揮著身後的保鏢,直接一個淩厲的手刀從蔣一峰後背出其不意地襲擊而去。
許是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蔣一峰這一暈過去,半點動靜都沒有。
尤心悅看著毫無動靜的兒子,不自覺地鼻頭一酸,被人帶過來的年輕醫生稍稍輕咳了下,例行常規地替蔣一峰做了檢查,聲稱蔣一峰只是因為身體耗費能量過大,自覺地進入了休眠,但由於蔣一峰的傷勢過重,建議進行隔離治療。
一顆提的老高的心髒在聽到醫生的話的那一刻,尤心悅這才稍稍放了下來。
隔離治療就隔離治療,只要自家兒子能夠好好的,要她怎麼樣都無所謂。
林玥醒來的時候剛好是尤心悅將蔣一峰在隔離病房安置好的時候,眾人剛稍稍鬆了口氣,林玥忽然就這麼毫無徵兆地醒了。
說實話,林正浩其實對蔣一峰的印象還不錯,這小子雖然看起來有些狂傲,但是對自家女兒那是真好,哪怕自己病重的要死,也要拖著病體來照顧小玥。
就憑這一點,蔣一峰已經成功博取了自己未來岳父的好感。當然,這是後話。
林玥的眼淚就那麼自然而然一滴滴地滾落而下,清秀白皙的臉龐上沒有任何情緒,就像是垃圾堆裡的破布娃娃,半點生氣都沒有,看著就讓人心疼。
腳下的步子越走越沉重,林玥覺得好像自己從來沒有這麼鄭重地走過一條路,只為了去見某一個人。
透過通透的玻璃牆,林玥終於在時隔三日之後見到了在那之前就坐在自己身邊的那人。
沁涼的指尖隔著玻璃牆遊走,細致又溫柔地描繪著蔣一峰俊美絕倫的眉目,清淺的淚痕順著臉龐的弧線一滑而下,嘴角卻是不自覺地綻放了一抹清甜的笑容。
那個人沒事,真好。
沒有驚動任何人地離開,又沒有驚動任何人地回到了病房中,林玥悄無聲息做的這一切並沒有被人察覺,一如既往地躺在純白色的床單上,恬然地閉緊了雙眼,這般安謐的畫面就算是有人來了定然也是不敢去打擾的。
就這樣,林玥每天晚上偷偷溜去頂樓的隔離病房去看蔣一峰,整夜整夜地握緊了蔣一峰的大手不肯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