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開口，方才那宛如國際超模般的氣場就消失了，變成地主家的傻兒子。
賀嘉樹眯起眼睛，從下往上打量了她一遍，挑剔得像灰姑娘的後媽。
冉離憂如芒在背，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衣櫃裡有那麼多衣服，你挑一件壓箱底的幹什麼？”
冉離憂：“……”
實不相瞞，她找遍了賀嘉樹的衣櫃，覺得只有這一件還算正常。
“挑這件也就算了，穿之前不知道找人熨一熨？”
賀嘉樹越說越來勁，“還有，我請問一下，這雙鞋你穿多少天了，打算穿爛了再換？”
男生龜毛起來，就沒女生什麼事了。
冉離憂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被明星頤指氣使的卑微助理，這明星還特愛耍大牌。
半天沒聽見她回一句，賀嘉樹抬起頭，才發現她呆若木雞地站著，也不為自己找補點什麼，默默隱忍，有點好笑，又有點可憐。
“……咳，手機帶了沒？”
見此事翻篇了，冉離憂趕緊點頭，把少爺最新款的頂配某果呈上。
賀嘉樹解了鎖，又把手機丟給她，“等會用我的卡付錢。”
冉離憂聞言一愣，“不是去咖啡廳學習嗎，怎麼變成買東西了？”
“買幾件我能穿的衣服。”
“我衣櫃裡的不行嗎？”
賀嘉樹已經走到扶梯口了，聞言又轉過來，一雙杏眼也能被他盯出盛氣淩人的架勢。
“給你兩個選項，想聽真話假話？”
“……假話吧。”
“你那些衣服不太適合我，對我來說太單調了。”
冉離憂心裡稍微踏實了一些，又好奇另一個版本的答案是什麼。
“那真話呢？”
“醜得我想死。”
賀嘉樹毫不留情地給出評價，先她一步走上電梯。
冉離憂：“……”她為什麼要找罵。
來到樓上服裝店，賀嘉樹在店裡挑衣服，不合眼的就放回去，閤眼的就往後丟，冉離憂跟在後面接住，真成大小姐的隨身助理了。
在穿著方面，兩人的風格大相徑庭。
冉離憂買衣服的標準從來是舒適第一，合身第二，美觀第三，均價不超過一兩百，平時穿的衣服以純色為主，沒什麼裁剪和裝飾。
賀嘉樹正好反著來，衣櫃裡衣服的數量至少是冉離憂的五倍，根據ogo判斷，可能價錢也不止五倍，什麼休閑西裝，潮牌衛衣，飛行夾克，時尚高定……有點像男版的閃耀暖暖。
所以，當賀嘉樹開啟冉離憂的衣櫃，想找一套合適的衣服，用自己的搭配之力去打架，卻連件oversize的連帽衫都找不到時，就知道自己不能指望她品味糟糕還磕磣的衣櫃了。
賀嘉樹拿著一件外套在身前比對，看著鏡子裡的“冉離憂”，對她道：“這件怎麼樣？”
冉離憂倒是不計前嫌，認真幫他作參考：“看著挺不錯的，但我沒穿過這種型別的衣服，你最好去更衣室試一下。”
等賀嘉樹的時候，她百無聊賴地靠著店裡的牆，在心裡默默背誦課文，背完一輪離騷、蜀道難、逍遙遊，賀嘉樹還沒出來。
冉離憂拿起他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忽然聽到一旁有人說話。
“帥哥，在等朋友？”
冉離憂抬起頭，和人對視後，才遲鈍地發覺對方在和自己搭訕。
是個穿著酒紅色露肩連衣裙、成熟漂亮的大姐姐。
“啊、這……對。”她不太擅長跟陌生人打交道，表情僵硬，四肢也不聽使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