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剛要說什麼時,我卻一掌掀了棋盤。剎那間,棋子滿天飛,最終砸落在地上。
“你!”
蕭若瑾指著我,似乎是想罵我,卻又閉口不言。是礙於自己身為皇帝的面子嗎?我大笑道:
“還真讓你贏了,但抱歉,規矩是我定的,贏或不贏,都是我說得算。”
蕭若瑾指著我大罵道:
“我竟不知你如此卑鄙無恥!”
那他知道得太晚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只覺得我卑鄙無恥?
我冷笑一聲,隨意捏起一旁散落的棋子朝窗外扔過去。棋子穿破窗紙,引起一陣瑣碎動響。
蕭若瑾不解,我卻道:
“父親這是擔心陛下,特來監視女兒與陛下下棋嗎?”
說完後,門突然開啟,易蔔黑著臉出現,眼神裡似乎真是來清理門戶的。
葉鼎之的劍正架在易蔔肩上,讓易蔔更加無所適從。
只聽葉鼎之道:
“岳丈大人,您來看女兒可以走大門,何必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易蔔冷哼一聲,對葉鼎之道:
“我易家和當年的葉家也算得上是滿門忠烈,怎麼就出了兩個逆子反賊。易文君,你又有何臉面稱我為父親。葉鼎之,你這句岳丈大人,我聽得更是荒唐。”
他極力地將自己摘出去,生怕我和葉鼎之牽連到他。
葉鼎之聽罷,冷笑道:
“滿門忠烈嗎?我葉家當年被誅九族的時候,何曾聽過這個詞,若真是滿門忠烈,我葉家上下又如何會慘死在天啟城裡。”
這番話,是說給易蔔聽的,也是說給蕭若瑾聽的。
自那時起,太安帝便藉著青王的手出掉了許多人。若真說當年的葉家是被冤枉,我倒是更相信太安帝早就忌憚當年的葉將軍。
這就是帝王之家。
我揮了揮手,紫雨寂和莫棋萱將蕭若瑾架走。葉鼎之瞧了我的眼神,遂退出了房間。
屋裡又只剩下我們沉默的父女二人,易蔔看向我的眼神終究還是多了幾絲動容。
我請易蔔坐下,遂將沏好的茶敬給他。易蔔黑著臉,最終沒有接過那碗茶。
我笑了笑,低聲開口道:
“從娘親去世之後,父親就變得有些陌生了。我不知道父親有沒有心疼過文君,但文君不願意成為權利的犧牲品。從開始到現在,這盤棋我下了十年之久。終究,我們父女還是在天外天拔劍相向了。”
易蔔聽罷,怒道:
“是不是那葉鼎之逼迫你的?北離正在想辦法救出陛下,隨後圍剿葉鼎之。你若供出葉鼎之逼迫你的所有實情,我們一定會救你回到天啟。”
他那是試圖叫醒我的良知,可惜了,易文君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自保。
天下熙攘,皆為利往。
我抿了一口茶,抬頭道:
“父親無需勸我,這一切都是我的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