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一口手中的茶,繼續道:
“你去找天啟城裡回春堂找一位胡須花白的大夫,名為江鶴,他能幫我配好這一味藥。”
我從荷包裡取出一張紙條遞給葉嶽,葉嶽看了半天,還是沒看明白紙條上的字跡。
我也沒看明白,那是早些時候辛百草給我的。那日告別時我說我的夫家在天啟,辛百草便將這張紙條遞給我。
他說,天啟城回春堂的江鶴大夫,是他半個徒弟,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可直接拿著紙條去找江鶴,這算是他幫我留了一招後手。
“你帶著這張紙條去找他,他自然會幫你。”
葉嶽領著我的吩咐剛走,身後帶著一群人的呂修便笑嘻嘻地來請我回修繕好的房間。
我品著盞中茶,問他:
“別院可修好了?”
呂修點頭哈腰道:
“別院也差不多收工了,但是王爺有旨,讓娘娘回新院裡面住。”
你若罵他霸道,或許那算是誇他,畢竟他還真有那樣的實力上演霸道王爺愛上我的戲碼。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對呂修道:
“行吧,請呂管家安排人將我別院裡的東西都搬過來。”
這樣也不錯,我與栩夫人還有她的孩子告別之後,便帶著千塵和洛青陽回到了已經修繕好的新院裡。
那間曾遭受一劍重創的房間,如今已煥然一新。劍痕所留的裂痕與破損,在能工巧匠的精心修繕下,早已無跡可尋。
曾經殘破的傢俱被替換或修複,擺放得井井有條,散發出淡淡的木香。
床上的被褥平整鋪好,我落座在床沿上,手拂過鴛鴦被,只覺惆悵難消。
王府裡有很多個孩子,世子也好,公主也罷,蕭若瑾像是有意避嫌,從不給予這些孩子過多的關心和寵愛。而一場聯姻,女人和孩子都是他們用於穩固關系的工具。
千塵和洛青陽站在我身前許久不曾出聲,或許是感受到了我的惆悵和憂心,千塵咬著牙言辭懇切道:
“雖然夫人給我下了蠱毒,但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我覺得夫人是個很好的人。你若不願意和景玉王圓房,我帶你離開王府!”
我抬眼看她,千塵臉上出現了我從未見過的堅定和果決。
之前的她或許是因為自己貪生怕死背叛了蕭若瑾,而內心在不斷地掙紮。又或許是還沒找到自己的姐姐,而不甘心拘泥與王府之中。
此時的她,無比堅毅。
我覺得現在的千塵,很是有趣。遂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你能說出這番話,我很感動,謝謝你。”
千塵果然冷靜了許多,眼角卻泛起了淚花,只聽她道:
“我雖然是景玉王帶進府裡培養的暗衛,是景玉王一直用姐姐的行蹤牽制著我,讓我別無選擇。我來夫人院裡,是因為景玉王覺得我聽話好操控。結識你之後,我大致知道你做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逃出這一座王府,不再成為權謀的犧牲品。”
我原本以為她會恨我,畢竟我給她下蠱毒。我給王府找了很多麻煩,她也跟著受罪,但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一番讓我甚是感動的話。
“千塵,我只是感慨了一下聯姻對女人和孩子的殘忍。你不用擔心,這也是我計劃中的一步。”
我對她會心一笑,千塵還沉寂在為我悲憤的情緒之中,突然見我如此淡定還有些疑惑。
我指著門口已經回來的葉嶽道:
“你看,來了。”
………
“這就是江鶴開的藥?江鶴讓你當飯吃?”
我沒看錯,葉嶽帶回來一大袋子的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