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笑時,正妃話鋒一轉,說起了昨天的婚禮。
她端著茶杯,問我:
“我聽說你與葉鼎之從小就認識,你還與他有過娃娃親?”
她看向我時,眼底有幾絲調侃的意味。我不禁笑道:
“原來正妃娘娘也是個喜歡八卦的人。”
我的回答對於她來說算是預設,她又繼續問:
“如果若風不去攔葉鼎之,你會跟他走嗎?”
我長嘆一口氣,暗想事情哪有那麼簡單。
“琅琊王不攔,易蔔會去攔,易蔔不去,還有千千萬萬個在我的這場婚約裡得益的人去攔。或許這就是你所說的,我們不能憑借自己的內心和喜好去選擇吧。”
我的一番話讓原本笑盈盈的正妃臉上堆滿了愁緒,那樣的愁緒來自於兩人的共鳴。
就好像之前我問她為何不直接向蕭若瑾開口提出府一樣,身在其中,畫地為牢,桎梏纏身。
“王爺昨夜做得過分了一些,他對聯姻的事情向來很穩重。我不知昨夜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蕭若瑾怒不可遏地向我訴說你的種種不是。我翻著書,沒聽清楚他到底講的什麼。”
昨晚可是太有趣了,我一邊暗笑,一邊為正妃斟茶。正妃還想從我嘴裡聽到事情的細節,我卻閉口不談。她索性放棄了,道:
“易文君,你做得很好。無論是留下,還是離開這裡,你都在做你自己。”
我從正妃的話裡聽出了一些含義,她更多是想讓我離開的。
我反握住她的手,堅定道:
“智珠在握定乾坤,我能選擇離開,也會選擇留下,一切竟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之前說過要帶你離開,若是你願意,區區一座王府根本困不住你我。”
彼時,一方院牆外晴空萬裡,大雁展翅高飛,在碧空中留下了優美的軌跡。我眺望著萬裡晴空,負手吟來:
“我欲穿花尋路,直入白雲深處,浩氣展虹霓。”
我與正妃辭別,遂帶著千塵回到別院去。路過石門時,看見顏戰天還在教那個孩子練劍。
身穿杏色長衫的女人坐在石凳上獨酌,見我路過時點頭笑盈。我亦笑著回應她,又看向一旁正在練劍的孩子和顏戰天。
女人站起身來,叫過正在練劍的孩子,隨後又拉著孩子的目光看向我,說:
“這是易娘娘,快叫易娘娘好。”
孩子撓著頭,奶聲奶氣叫了一聲,又害羞地躲在女人身後去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女人這才放小孩高高興興練劍去了。
這樣的場景確實溫馨,讓我暫時忘記了顏戰天原本是個性烈如火的莽夫。
他教孩子時甚是溫柔,寬大的手掌握著孩子細嫩的小手,木劍揮出的一招一式都帶著破軍劍的氣勢,屬實是難得。
手腕上的小青又不耐煩扭動著自己的身子,以示反抗。我叫來一旁的千塵道:
“我們就不等顏戰天了,先回別院。”
千塵回應了一聲,遂跟上了我的步伐。
婚禮之後,景玉王府可以任由我隨意穿梭,我卻義無反顧走向了那一座別院之中。
與我而言,那似乎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