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道:
“我離開也好,不離開也好,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這景玉王府能為我提供更好的條件。師兄你要記住,如今的易文君不只是想與有情人長相廝守的易文君,而是想手掌影宗,成為影宗宗主的易文君。”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
他明顯有些木訥了,我起身走上前,抱手站在他身旁道:
“這些年影宗確實沒落了許多,易蔔只想著透過這場聯姻來改變影宗的局面。好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恰好景玉王也需要用影宗來穩固自己在天啟的勢力。但你肯定聽過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典故,易蔔所走的棋不是長久之計。所以,女承父業天經地義,只有我,能複興影宗,帶著影宗走向新的輝煌。”
我的一番話多麼慷慨激昂,胸有澎湃,但這些話只是說給洛青陽說的。我沒有那麼偉大,影宗也只能成為我最得心應手的一顆棋子。
見他正在深思熟慮,我望著他穿戴好的護腕鎧甲和梳好的發髻便知道了他想做什麼。我繼續道:
“我知道你早就打算好今日打一架,但你要明白,這一架不是為我打,而是為了你自己。”
我從他手中拿過九歌劍,隔著劍鞘便感受到了難以壓制獨屬於少年的桀驁與朝氣,而這才應該是他出劍的理由。
我撫摸過九歌劍的每一絲劍氣,遂將九歌劍遞給他,道:
“ 少年恃險若平地,獨倚長劍淩清秋。師兄,我不願見你和我一樣被困在囚籠之中。你若決議要打這一架,就一定是為了你自己出劍。”
洛青陽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走時他回頭深深忘了我一眼,那樣的場景像是去赴死。
說赴死一點都沒錯,如果易蔔不手下留情,他和葉鼎之都會死在天啟城。
但易蔔就這麼一個能拿得出手的徒弟,我想他是不忍心就這樣殺掉洛青陽的。
而我想讓他明白的是,他要做的事情,完全是為了自己,而不是因為幫誰救誰。若是為了我而死在自己的師父手上,又會傳出影宗的小師妹害得自己的父親和師兄自相殘殺的謠言。
自古的紅顏禍水,不就是這樣來的?
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又坐回椅子之上,繼續揉我的藥丸。千塵又道:
“小姐,何時更衣?”
我轉頭看她,覺得她有些煩了,遂也不耐煩道:
“洛青陽不是剛走嗎?著什麼急啊。”
被吼了之後,千塵不再多言。房間裡終於安靜了一會兒,我將最後一粒藥丸放在一旁的盤中,拍了拍手上的藥渣宣告大功告成。
這足足有一百多粒藥丸,夠我自己吃,也夠我給別人下蠱了。
我從一邊的藥罐子裡撈出正在睡覺的小青,小青不耐煩地看我一眼,又撇過頭去。
我強扭著它的腦袋道:
“今天是你主人的大喜之日,你還睡懶覺,快起床,陪我湊熱鬧去!”
我用袋子將風幹好的藥丸裝好,又吩咐千塵,大婚過後一定要將我別院的這些東西搬進新房子裡,一件都不能丟。
千塵滿口答應著,終於鬆了口氣,因為我終於肯更衣去參加婚禮了。
門外的錢婆婆又催了幾次,我見時機成熟便準備出發。
我將小青藏在手臂上,右手摸著早就準備好的匕首。那匕首上淬著帶回來的那點兌了水的屍毒,雖然少了點,但也足夠要人命。
我不確定宴廳裡的狀況,備上匕首,防身要緊。
“千塵,我們走吧。”
千塵為我戴上蓋頭,牽著我往外走。錢婆婆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見我出來她這才眉頭舒展,喜笑顏開。
“哎喲,王妃娘娘,您可算出來了,再不去可就誤了良辰了。”
我一時興起,問她:
“今日王府裡,可發生了什麼事情?”
錢婆婆笑盈盈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