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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康王世子和錦繡郡主並未在皓月山莊停留太久,很快便離開了。
看起來他們的到來的的確確是個意外。
楚心悅一行人很快也離開,留下秦遠志一家人應對來做客的和看熱鬧的人。
只是不論秦遠志或秦夫人如何粉飾太平,對他們表示譴責的聲音不絕於耳。
秦文月更是氣打一處來,連帶對自己親大哥也埋怨上了,覺得大哥太窩囊,被楚心悅拿捏住了。
這無疑否定了她一直以來的判斷,也讓她在楚心悅那裡的優越感看起來像個笑話。
心裡有氣,於是嘴上陰陽怪氣:“大哥對人家念念不忘,人家可一點情都不領。”
自楚心悅眾目睽睽之下表露決心後,秦文皓便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什麼。
“人家厲害著呢。毫不留戀說根本不想嫁給大哥,生怕大哥纏上人家。”
秦夫人見秦文月越說越過分,忍不住呵斥:“你埋怨你大哥有什麼用!怪只怪楚心悅那丫頭心機深沉,往日裡裝模作樣,騙了文皓。”
“我們家丟這麼大的臉,說幾句還不能說了?”秦文月不服,“你們要是不出讓楚心悅也嫁給大哥的餿主意,哪來這麼多事?還好錦繡郡主沒怪罪你們胡鬧!”
今日錦繡郡主對大哥還是那麼溫柔和善,對她也依舊親熱。
秦夫人反駁:“你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她也有私心,兒子一心想娶楚心悅,做母親的總想讓他事事如願,故而秦遠志一提出讓楚心悅做平妻的主意,她立馬贊同。
只是她也納悶錦繡郡主怎麼那麼容易就答應了,她猜想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是!我什麼都不知道!”秦文月大喊,指著秦文皓說,“你們看大哥這副丟魂落魄的樣子,明天說不好又丟什麼臉!到時候可別連累我們跟著被人嘲笑。”
“住嘴!”眉頭一直緊皺,心事重重的秦遠志,不悅地看向秦文月,“這就是你跟我們說話的態度,你的教養呢?就這潑婦樣子還想嫁進康王府?你別以為大家都眼瞎,沒注意到你對康王世子暗送秋波!”
秦文月又氣又羞,憋得臉通紅。
說完秦文月,秦遠志緊緊盯著秦文皓,眉頭皺得更緊了,“文皓,你這張臭臉擺給誰看?自己不爭氣,連個小小丫頭都搞不定,爹孃給你一副好相貌,竟是不會用!不說你們還有十幾年情分,那小丫頭可一點都沒將你放心上。枉你費盡心思逃出去,想帶人私奔,人家見你一無所有,哪裡肯拋下錦衣玉食的生活,跟著你吃糠咽菜!”
秦文皓猛地抬頭,驚訝地看向秦遠志。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秦遠志冷笑,“你一舉一動都在我眼皮子底下。”
秦文皓垂下頭,難怪楚妹妹放棄他。
秦文月大吃一驚,捂著胸口一陣後怕:“大哥,楚心悅到底哪裡好,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竟想帶她遠走高飛?你想沒想過你要是逃了,爹孃向康王府如何交待,我們如何立足?你太自私了!”
秦夫人拍了拍秦文月的手,撫慰道:“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大哥心裡也不好受,你少說兩句。”
秦夫人也才知道私奔之事,又氣又惱,更心疼兒子被人嫌棄。
“娘,我是替你和爹委屈。”秦文月覺得有些話不吐不快。
“以前楚伯伯楚伯母活著時,你們倆跟在他們後面小心奉承,你說因為他們對皓月山莊有用,要哄好他們;我與楚心悅自小不對付,她任性粗魯蠢笨,我最為鄙夷,卻因為你的囑咐,也小心翼翼哄著她。如今楚伯伯楚伯母死了,振威鏢局一盤散沙,難道你們真的以為就楚心悅一個人有本事穩住振威鏢局的江湖地位,我們還需要屈居第二?只要我們與康王府打好關系,整個青雲縣就是我們的天下,說不好以後整個武林也要看我們皓月山莊眼色行事,你們何必一再忍讓呢!”
秦文月說的激動,秦遠志和秦夫人亦是心潮澎湃。
他們哪裡真的願意一忍再忍呢!
在秦文月眼裡,與康王府交好便是大哥娶了錦繡郡主,好好待她,讓錦繡郡主一心一意站在皓月山莊這邊,在康王跟前多說好話。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康王世子很重視自己唯一的妹妹,未來繼承了康王府也絕對不會虧待她的。
最好她能夠嫁進康王府,成為世子妃,那樣他們皓月山莊才是真正的高枕無憂。
只是,她不知道,攀附康王府的代價遠遠不止如此。
秦遠志看著女兒興致勃勃、一臉憧憬的樣子,暗暗嘆氣。
康王可不是無欲無求的富貴散人,更不是不求回報的慈善人。
相反,康王所圖非小,只是他還未完全取得康王信任,只能從蛛絲馬跡中發現一二。
甚至,他連旁敲側擊都不敢。
冷靜下來,語氣緩和:“文月孝心可嘉,爹孃都看到了。爹知道這麼多年委屈你了。只是如今不好與楚家那丫頭撕破臉,不過,你也不必再委屈自己去哄那丫頭了。”
秦文月眼眶泛紅,拿手帕輕輕按壓後,才問:“爹,為什麼?難道我們還怕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