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按不動。
默默地縮回手,薇爾莉特換了個動作,杵著自己的臉,輕聲說道:“上一次,我們兩個一起離開傑爾馬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雖然一開始,確實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但是後來我發現,比起我來說,好像你更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和平生活。”
長久的沉默,如果不是蕾玖睜著眼,薇爾莉特可能會以為她睡著了。
正當蕾玖要開口,勇治帶著一股虎頭虎腦的莽撞的勁兒推開了門,和尼治打鬧著進來。
……都二十一歲的人了!不要這麼幼稚了。
“嘻嘻。莉莉!”勇治伸出長臂一把撈起薇爾莉特,以她蹲著的姿勢,手穿過她的膝蓋下方,徑直把她撈起,輕松得像是在夠一顆籃球。
薇爾莉特習以為常地揪著勇治張揚的草綠色頭發,平靜地命令他:“放我下來。”
“疼、疼!”勇治歪著腦袋抱怨,“我會禿掉的。”他一邊抱怨著,一邊把薇爾莉特放了下來。
尼治掛著慣常的欠揍笑容,走到薇爾莉特身邊:“活該。”
薇爾莉特被兩個只長身體不長智商的男人圍繞著,面無表情。
我是什麼吸鐵石嗎,請問。
瞅了一眼蕾玖,她又把眼睛閉上了,表情安詳。
“我要出去透氣。”薇爾莉特這樣子說著,直接越過兩只比格犬,朝陽臺上走去。
秋日傍晚的溫度,因為太陽的下落而漸次寒涼起來,涼得那一望無際的天空越來越藍,並非是澄澈清亮的天藍,而是混雜著煤黑的藍,細碎的渣滓不均勻的鋪開在夜空上,叮叮當的沙沙響。
無人在意的時候,月逐漸從海面攀升而出,色澤像是被燃盡了的香灰擦過,灰灰黃黃的,明晃晃的光,耀的周圍的一片海水溶溶。
??
薇爾莉特瞪大了眼盯著月看。一點橙黃的火星從月中逃出,在亮銀的海面上擦亮一線火光,又逐漸擴散,一副要將海水都燒幹的氣勢。
燎原的火眨眼間就來到了眼前,凝結了起來。一個赤著上身,帶著帽子的黑發男人蹲在薇爾莉特面前的欄杆上,結實的身軀卻並不笨拙,反而像一隻輕巧的小鳥。
男菩薩摁著帽子低笑兩聲。
“終於碰見你了。”
藏在帽簷下的臉抬起,一張俊臉被天使追著吻過,星星點點的雀斑襯得他一股要命的野勁。
“你是……?”薇爾莉特疑惑。
“艾斯,我是艾斯,路飛的哥哥。”艾斯從欄杆上跳下來,摘了帽子。
艾斯並起腿站得筆直,端端正正得對薇爾莉特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抬起身來正色道:“我是來找你道謝的,兩年前多虧了你的藥劑救了我一命。”
“不用不用!”薇爾莉特連忙擺手,伸手去想要去扶艾斯起來,但男菩薩身上沒一處她能夠扶的地方,又悻悻地放下手,“那管藥劑能盡到最大的藥效,就是我收到的最好感謝了。”
艾斯帶上帽子,揚起夏日冰涼汽水一樣的笑:“總之,多謝你了。”
他轉過身,抬腿踩上欄杆跳了下去。
薇爾莉特嚇得撲過去扒著欄杆看,他在下落之時又化作赤橙色的焰火,柔軟的落在小船上,抬頭注意到薇爾莉特,又笑著對她揮揮手。
身後的陽臺門發出響動。
伊治推開門,動作稍顯粗魯。
可以看得出來他有些急迫,火紅色的發絲還一點點的往下滴水,濡得那絲綢襯衫洇開一大片水痕。
薇爾莉特轉過身,纖長的睫毛顫動一下。
哇,真是叫人眼前一亮又一亮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