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頭一愣,回想著記憶中的情景,發覺自己彷彿添油加醋了不少。
“人那麼大的蛇,怎麼可能被貓貓咬開腦洞?”藍波早聽出了菜頭的吹噓:“鼠條那麼大,還差不多。”
“那也太小了!”斑斑倚著路牙子:“我一個能打十個!”
玄風正忙著梳毛,聞言也抬頭:“呦,沒見過就是硬氣啊,肥仔。”
“才不是!”菜頭起身就往斑斑身邊靠:“我的幹掉的可是大蛇!不信你問劍仔!”
“欸!說話歸說話,你別過來啊!”斑斑伸爪捂住鼻子:“我信,我信行了吧?”
劍仔還在河裡泡著。自從糟了喪彪訓斥之後,他便沉默了許多。此時聽到菜頭的言語,也沒接話,只是甩甩腦袋,看向別處。
“你看他。”斑斑湊到藍波身邊,向著劍仔抬了抬下巴:“又在裝深沉。”
“你這小貓!”藍波扯著斑斑的鬍子,將他的嘴巴拽成了一條直線:“跟誰學的,說話這麼難聽?”
“嘁!”斑斑悻悻轉頭:“你不呢!”
“汪!汪汪!”東東跟著曼巴,耳朵跑得上下翻飛。
“彪老師!”曼巴眼裡滿是興奮:“那些先遣隊,撤了!”
貓貓們你追我趕,大呼小叫地重回宿舍區。
“還是這兒,睡著舒服啊!”斑斑把自己結結實實摔在走廊的大理石地磚上,整個貓像個貼地劃水的魚,伸展著四肢,來回打滾兒:“涼滋兒滋兒,妙~啊!”
藍波幾步竄上樹,先把爪子狠狠磨了個痛快,又找到最符合貓體工學的樹杈,眯眼趴著,爪爪開花。
幾日的曝曬,排水槽也散盡潮氣,除了角落多了些曬幹脫水的青苔和泥沙,倒是和雨天前沒什麼差別。
喪彪來來回回檢查了幾遍例會樹,將一條條蛇幹掛在合適的位置,抱爪欣賞自己的傑作——真是打瞌睡就來枕頭,這裡比草窩子好多了。
“斑斑!斑斑!”邦邦在玻璃後跳成了個彈簧,這段時間少有貓貓陪他說話,邦邦只覺得貓生灰暗:“快來玩,我想死你們啦!!!”
“搞不懂。”玄風四處轉悠了好幾遍:“先遣隊都佔下了,又撤走,搞什麼鬼主意。”
“後續還會有大部隊吧。”喪彪伏著樹拉伸:“無所謂啦,只要貓貓領地不少,想那麼多幹嘛!”
“彪老師,例會還正常開嗎?”曼巴回窩轉了一圈,就乖巧地蹲過來。
“開!”喪彪意氣風發,先遣隊帶來的壓力一掃而空:“等太陽歪了,就通知他們!”
其他貓貓還沉浸在回家的喜悅中,劍仔和菜頭,像是兩個全自動拖布,側躺蹬牆,把走廊從頭到尾用腮毛細細打磨了一遍。
菜頭一路狂蹭,突然在一條細長的黃痕上前停下:“嗯?怎麼一股粑粑味?”
不遠處,藍波翹著兩個後腳,屁股貼地,爪爪用力,正吭哧吭哧蹭著前行。
“好你個藍波!”菜頭瞳孔豎成一條細線:“竟然偷偷用公共場地蹭屁屁!”
藍波一軲轆站起,望天吹口哨:“哪有?你可不要亂講!”
“物證在此!還敢抵賴!”菜頭伸爪一指,地上卻只剩一道濕漉漉的水痕。
東東無辜抬眼,吧嗒著嘴巴,意猶未盡。
菜頭無言,默默抬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全當自己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