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區,樓梯口,廊道。
“什麼喵子發春了?叫喚啥呢叫喚?”半夢半醒的人焦躁地翻了個身。
“貓發春?你發春了吧?”不遠處,又一個人聲響起。隨後,四周響起悶悶的笑罵聲。
噴漆的工作在傍晚就結束了,天剛一擦黑,工人師傅們便早早睡覺,此時離天亮還有幾個鐘,倒是一個一個都醒了過來。
地面的熱氣早已在長夜散盡,新一輪的朝陽遠在海的那邊。正值一天中最涼爽的時刻,在忙碌的工作中,倒顯得尤為珍貴,讓人不忍睡去。
“有情況,人醒了!有情況,人醒了!”
藍波焦急地在樹冠間踱步——天臺上那些天殺的貓貓,不知道小些動靜。好啦,人醒啦,想想就頭大!
“張兒,聽見沒有,趕緊去,貓子叫你嘞!”人聲在藍波的叫喊後響起,又引起一陣稀稀落落的笑。
“噫,我咋聽不懂?”被叫做張兒的青年起身:“你能聽懂,敢是叫你嘞!”
樓梯裡奔跑的喪彪耳朵一抖——藍波示警了,人怎麼這時候醒來了?!
眼看劍仔已經竄到了樓梯口,喪彪加快了速度——來都來了,直接沖!
黑白相間的影子在人縫中急轉,而後,“蹭”得竄了出去。緊接著,一串貓在人的目瞪口呆中紛紛竄出,一溜煙消失在了樹冠間。
“啥東西!”張兒一驚:“瘋啦?竄出這麼多貓子!”
“攆老鼠吧。”老劉也坐了起來:“前兒我也見了。”
“張兒,你香。”有聲音帶著笑:“貓子稀罕你,都從你那兒過,是吧?”
“他香還能剩下?”又有聲音響起:“老劉,你不是有閨女嗎,你看這現成的女婿中不中?”
“中啊,咋不中!”老劉把煙灰一磕:“我還有倆現成嘞外孫兒,上午扯證,下午待客,一天你都應上爹。”
眾人一陣鬨笑,又有人伸出腳,把青年蹬得一趔趄:“張兒,不給恁老丈人遞棵煙?”
“去你的吧。”青年抓抓耳朵:“想認老丈人你自己認去。”
“我想認,人家不答應啊!”起鬨的中年人兩手一攤,轉頭就看向老劉:“我這樣的你收不收啊?”
“不收,沒離婚嘞不收。”老劉兩手一揣:“犯罪了那是。”
這邊的笑鬧聲還在繼續,樹冠上,藍波一個一個數著氣喘籲籲的小貓頭:
“五個,六個,加上我,夠了夠了。”藍波拍拍自己胸脯:“我不是發訊號了嗎?怎麼直接沖出來了?”
“說來話長。”喪彪平複著呼吸,又把貓貓們掃視了一遍。
“呀,劍仔,你這什麼味道?”藍波皺著眉頭搓著劍仔的腮毛:“天臺上還有水嗎?怎麼都濕了?”
眾貓紛紛後退一步,劍仔臉色灰敗:“這個......說來話長。”
“東東沒上來?”喪彪問菜頭:“他不是會爬樹了嗎?”
話音未落,菜頭面色大變。隨後,尖銳的奶狗叫聲在樓梯口響起。
一雙手架著東東,現身在廊道上。隨後,帶笑的人聲響起:
“張兒,來瞅瞅!這不是,有小閨女兒來找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