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花花的後代,又是東邊倖存的狗崽”,喪彪沉吟片刻,硬著頭皮:“我看,就叫他花東子。”
“聽起來怪怪的,倒不如花仙子。”藍波插嘴。
“狗崽臭臭的,這個名字香香的,不好不好。”劍仔搖頭。
“我們都是兩個字,小弟是三個字,不像一家人呢。”菜頭搖頭,在那裡嘟嘟囔囔劃拉著:“花東——不好;花子——慘慘的;東子——聽起來像我哥。”
眾貓都已經習慣了。總之,他們提出的名字,就沒有菜頭滿意的。
“東......東......”菜頭低頭來回念叨。
“汪!”狗崽突然抬頭一叫。
“東東?”菜頭眼神一亮。
“汪汪!”狗崽一連聲地叫喚,還急吼吼地起身,一溜煙跑到了菜頭旁邊。
“小弟喜歡這個名字!小弟叫東東!”菜頭激動地拱起狗崽耷拉的耳朵:“東東,你以後叫東東啦!”
“咦?叫一個,剛剛不是很喜歡嗎?”
“你還會害羞嗎,東東?”
菜頭又反複叫了好幾次,狗崽都沒有了最初定名時的回應。菜頭幾經糾結,攤攤手,承認東東是一個靦腆的小狗——盡管東東的口水已經糊了菜頭一臉。
名字終於敲定,幾只貓貓都輕輕鬆了一口氣。
只有曼巴眯著眼睛,對上了玄風狡黠的眼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也斷斷不會相信——玄風這樣的又酷又拽的大貓,竟也會搞咬狗崽尾巴這樣的惡作劇!
熱浪騰起時,貓貓宴會已經散了。神經緊繃了近兩天的貓貓終於迎來了一個安穩的午後。均勻又綿長的呼吸聲揉進在烈日下流動的蟬聲裡,竟也能在聒噪中開闢出一方小小的靜謐。
“罐罐、別搶我的罐罐!”睡得翻白眼的藍波猛地一抽,咂摸著嘴,睜開了眼。夢中堆成小山的罐罐驟然一空,襯得他的饑餓更加難以忍受。
“藍波,藍波,你醒啦?”斑斑貼著地面蠕動過來:“你是不是想吃罐罐了?”
藍波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斑斑詭異地一笑,就地一盤,竟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罐罐,只剩下張嘴巴浮在上面,還在笑:“藍波,我是不是很香?”
藍波渾身冰冷,喉嚨彷彿被堵住。他用盡全力——
“啊——”
“啊呀!”
藍波猛睜開眼,被強光一晃,又眯了眯。眼前的身影逐漸清晰,正是瘋狂舔毛的斑斑。
“藍波!你睡覺就睡覺,怎麼突然咬我!”斑斑巴拉巴拉,聞了一下,便擰著身子,對著後腿一通狂舔。
斑斑的聲音彷彿隔了層鼓面,嗚嗚隆隆,聽不分明。藍波用力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把腦袋一通狂甩,聲音才忽地湧入耳道,意識重回清明。
“睡迷糊了。”藍波勾著手腕去搓壓扁的臉毛,四處打量了一下:“貓貓呢,怎麼就這幾個?”
通風最好的走廊上,只剩下菜頭和狗崽攤手攤腳,睡成了兩個焦黃的板鴨。
“劍仔去看邦邦了,曼巴嫌熱,泡冷水去了。”斑斑掰著指頭:“我醒來時,彪哥和玄風就不在這邊了。”
藍波走了兩部,伸長爪子抱著樹幹又是磨爪,又是拉伸,才感覺渾身的肌肉都清醒了起來——尤其是胃,餓得他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