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喪彪是前天夜裡突然宣佈,他要出去一趟的。他只是簡單交代了一下藍波,就趁著夜色走了。等眾貓崽知道的時候,已經尋不到喪彪的身影了。
劍仔和菜頭一點也不意外,他們堅持認為喪彪是去幫他們逮偷罐罐的賊了。
“彪哥肯定可以逮到的。”
劍仔氣定神閑。
“說不定彪哥還可以把罐罐帶回來!”
菜頭還沒有大口吃過罐罐,他忍不住這樣想,為此他們激動地猴在樹上,留著肚子,張望了一整天。
斑斑雖然應和著,但他顯然不會這樣認為。
“彪哥大約是去看自己的零食了。”他這麼跟邦邦說:“等他一回來,我聞聞彪哥的嘴巴,就知道他偷偷吃了什麼好吃的了。”
曼巴當然知道偷了罐罐的賊是誰——她喊斑斑出去時,斑斑嘴巴上只是淡淡的罐罐味。等他給斑斑帶回來魚魚和鼠條時,斑斑嘴巴上的罐罐味,又濃了一些。
不過曼巴懶得去澆滅菜頭和劍仔等待的熱情,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考慮——這個地方,還有另一個賊——
她放在排水管下的大斑鳩,消失了。
她把這件事告訴喪彪時,喪彪的解釋並不能讓她信服。
“大約是狗拖走了也不一定。”
喪彪沒有正眼看她,語氣漫不經心的:“狗總是這樣的。”
“可是一點氣味都沒有留下。”曼巴說。
狗鮮少來到貓的領地,來到也多會挑釁地一路貼滿小便簽。
“大約是狗也知道不光彩。”
喪彪看向曼巴,綠幽幽的眸子讓她看不清楚情緒:“好了,不要再想了。”
之後不久,藍波就宣佈了喪彪有事出門的訊息。
“這很正常。”
藍波一邊在樹上,把自己的毛撓的像天女散花,一邊擺出些年長者的模樣:“他總是出去,不要太激動,老實等著,幾天就回來了。”
湖畔涼涼的夜風中,曼巴忍不住問藍波:“他交待你什麼了嗎?”
“喪彪啊”,
話題轉到喪彪,藍波感覺自己自在了一些:“還是跟之前一樣,看好你們啊之類的。”
“沒講他要去做什麼?”
“他從來不講。”
藍波看了看曼巴,笑了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想知道的話,等他回來,直接問他就好了。”
曼巴沒有回話,她想,只要她去問,喪彪總有一個回答在等著她。只是,盡管她是還沒有換牙的貓崽,她也已經不滿足於聽來的答案了。
“我們要去探險!”
喪彪不在的第三天,貓的領地彷彿已經裝不下劍仔了——
劍仔在樓梯上,像沒了骨頭一樣,一階一階地往下蛄蛹,癱成沒有氣息的模樣,等人蹲下時,再猛地跳起,把人嚇得連喊帶跳;
劍仔站上最高的樹上最高最細的樹杈,等樹杈支撐不住,“嘎巴”一聲斷裂,就一個縱跳竄上禿禿的電線杆,把歇腳的麻雀驚得嘩啦啦甩下一地鳥糞;
劍仔潛過齊整的草坪,再鑽過低矮的灌木,最後攀上遮天蔽日的樹冠,學狗叫。等到好狗群又開始此起彼伏地長嚎,他也一起在涼涼的夏夜裡放聲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