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仔很想開口講話,可還是把驚訝硬生生嚥下。
“就這樣,拿白球抹抹臉,再噼噼啪啪地變出一個灰球。”菜頭連說帶比劃,還刻意壓低了聲音。
菜頭這團明亮的橘黃,在昏暗的排水槽裡左扭右扭,帶著些詭異的滑稽。
“然後味道突然變得香香臭臭,又陌生又熟悉,又可愛又可惡,又開心又悲傷,又非常......”
菜頭搜腸刮肚:
“味道在踹我的腦子!”
菜頭覺得自己找到了恰當的形容,又補了一句:
“踹了好幾腳。”
曼巴的頭早已經聽歪了,脖子也越聽越長——菜頭的描述,囉嗦又流暢,簡單裡又有一些離譜。
曼巴並不認為菜頭能有腦子被踹,即使有那麼一點,那也在“好幾腳”之後消失殆盡了。曼巴開始希望菜頭是在編笑話拖時間,來延遲他偷吃東西要遭的打。
可是,菜頭的目光裡,除了認真,還是認真,認真得讓她害怕。
“我怎麼聽不明白?”劍仔很小聲地問曼巴:“還有,曼巴,你的頭怎麼、你也被踹了嗎?”
菜頭接著講:“人很謹慎,東張西望地作法了很久。”
他停頓良久,彷彿他再一次那樣等著。
“我等啊等,人走遠了,我才過去,就在那兒,我遇見了鐵頭。”
“我才聞了幾下鐵頭,就被它吃了。”
菜頭的聲音帶了委屈:“我看不見,也聽不清。上來就被鐵頭摔了一跤。我一路跑,一路被打,到處都在咣咣響。”
菜頭心有餘悸,小心翼翼地踹了罐罐一腳:“後來它急了,打我更兇了,還,還咬我的屁股!”
後面的故事眾貓都清楚了,他們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你是說,你蒙著頭,跑回了這裡?”曼巴一向敏銳。
“是啊。”菜頭不明所以。
“那我們咬你一口,再打你一頓,再蒙上你的頭,你可以找回那裡嗎?”劍仔靈光一現,直接搶問。
“啊?”
菜頭的腦筋瘋狂轉動,然後宣告宕機——“啊?”
“說話呀菜頭!不要在這時候宕機!”劍仔搖晃著菜頭,可是菜頭整個貓已經呆滯了,只會機械地張嘴:
“啊?”
曼巴看著亂插話的劍仔和一臉木楞的菜頭,捂頭嘆息——
她備受折磨地聽菜頭講了那麼久,就差一句,結果被劍仔搞砸了。再問,估計又要聽菜頭從頭講一遍。
“菜頭蒙著頭能跑過來,應該沒有岔路,有圍擋。”曼巴快速整理著資訊。
“我應該、知道在哪裡。”斑斑有些猶豫的開口。
“你知道?”喪彪看向斑斑,目光如電。
“是有人總會在一個地方丟吃的。”斑斑小聲講:“只是我沒見過有人作法,沒見過罐罐,也沒見過那個,踹腦袋的味道。”
斑斑走不快,菜頭緩過來了,但是還有一點呆,藍波依然沒回來。
喪彪看了眼剩下的貓崽,安排劍仔留下護著菜頭,便帶著曼巴走了。
“別讓藍波打他”,喪彪交代了一句,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們也不要打藍波。”